李执衡没立刻答,目光在王山脸上停了两息。
王山被盯得发毛,终于扛不住,叹了一声:
“哎……”
“我是斥候营的人,自然听从大人调遣。”
他说到这里,声音更低了些:
“过去的营帐……已经容不下我了。”
“斗胆请李大人,让兄弟我有个落脚的地方。”
这些天他终于重新体会了一遍,李执衡刚入镇北军时候体会过的屈辱。
难以忍受。
他的心底弥漫着淡淡的绝望。
李执衡怎么可能不计前嫌?
“找个地方,早点休息吧,明日还得出营巡逻,打探消息。”
…………
……
帐外风雪更大,帐内却安静下来。
夜更深了。
营地的风像刀子,从帐缝里钻进来,雪粒子拍在皮革上,一阵一阵的。
巡夜的火把隔着几道营道忽明忽暗。
韩权换了身灰布短衣,外头罩着旧斗篷,走在营道上不快不慢,脚步却轻得离谱。
每一步都踩在最硬的雪皮上,不带声响,连火光拉长的影子都被他刻意压在墙根。
敛息。
两个巡夜兵从拐角转出来,举着枪正要问口令,其中一个忽然打了个寒战,骂了一句:
“这鬼天气……”
另一个搓搓手,往火盆边凑:
“快巡完回去喝口热的。”
两人挪开视线的那一刻,韩权已经贴着阴影从他们身侧过去,斗篷下摆甚至没有擦到雪面。
他没背刀。
背刀反而扎眼。
空着手,如果被人发现,还有解释的余地。
更何况,他确实不需要刀。
李执衡的营帐里,只有他一人。
八品杀九品,如人杀鸡。
只要一合,就能把喉咙捏碎。
他绕开灯火最亮的营道,穿过粮车堆出来的窄缝,最后停在一顶孤零零的帐篷侧后。
韩权靠近帐壁,没有立刻动手。
他绕到门帘侧面,避开正对门口的位置。
风一阵阵掀帘角,露出里面一点昏黄的灯光。
韩权趁着风停的空隙抬手,两指捏住帘角力道极轻。
帘子被他一点点撩开。
他盯着床榻上的人。
油灯的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