嗓音嘶哑,却透出刻骨的阴毒,“敢动我的鲸!”
洞府外,夜雨忽急,风卷着水汽灌入,吹得鲛人珠光焰乱晃,映得老者面上阴影纵横,如恶鬼临世。胸口旧伤被怒意一激,黑血猛地涌出,“嗒”地落在蒲团,瞬间腐蚀出一个铜钱大的焦洞,冒起刺鼻腥烟。
可怒归怒,他终究只能缓缓阖眼——
魂玉已碎,血契被断,天鲸既去,便如利刃脱鞘;如今他重伤未愈,连御空都勉强,更遑论追入茫茫海域,去擒那脱囚的凶兽。
半晌,老者长叹一声,叹声里却带着比夜雨更冷的杀意:“罢了……待老夫经脉重续,逆潮骨再植——”
他抬手,抹去唇角黑血,指尖在虚空缓缓写下一个“潮”字,字成即散,化作一缕幽蓝水汽,渗入洞壁,“便是你藏到九天之外,我也要把你——连人带兽,一并拖回白塔,血祭鲸心!”
幽蓝光灭,洞府重归黑暗。
唯有石案上碎裂的魂玉,在雨后残风里,闪着最后一星不甘的冷芒。
青瓦小院第三十一个清晨,星芒草的光亮得比往常都早。
陆仁睁眼时,发现那株枯梅竟冒出一粒比米粒还小的绿芽,针尖似的,挑破树皮,像替他把“还活着”三个字又强调了一遍。
他伸手触碰,芽尖的绒毛掠过指腹,痒得他笑了一下,却笑得极轻——仿佛怕惊动胸口里那口刚修补好的井,井壁一碎,又会把一个月前的血雨腥风全倒出来。
他把身子坐直,背脊离开炉壁。
青玉小炉早凉了,炉膛里结了一层银灰色的丹霜,像一场雪提前到来。
陆仁没急着添火,而是把脚边那只暗袋拉到膝上——袋子是鲛皮缝的,海水泡过,边缘发硬,上面还沾着一个月前遗府带回来的腥咸味。
他低头解绳,指节在晨光下显得过分干净:可他还是闻到铁锈味——那味道好像钻进了指纹,再也洗不掉。
袋口一开,三样东西依次滚出,像三枚被潮水打磨过的旧贝壳,静静躺在星芒草的光河里。
第一样,是那本玉白封皮的册子。
一个月来,他第一次有勇气把它捧到眼前。
封面仍带着潮气,摸上去像触到一块被月亮晒凉的玉;封口没有字,却在晨光里泛出极细的银纹,像潮水悄悄爬过沙滩留下的尾痕。
陆仁用指腹顺着纹路描,指尖莫名发麻——那是灵力对灵力的呼应,仿佛书也知道:时机到了。
他深吸一口气,掀开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