雾被剑气撕得七零八落,晨光像碎银撒在海面。沈一苇单膝踞于艇首,掌心“窥”镜倒扣,镜面射出一缕青线,直指赤霄营船尾铜兽——那是锁灵焚心阵的“火眼”。他头也不回,声音被海风削成三片,冷冷钉入每人耳中:“老刀,风符破左翼铜兽;阿阮,蚀骨汁泼阵纹;其余人两翼掠阵,只扰不硬拼。陆仁——”
他侧眸,目光在陆仁脸上一触即收,“你压后,护住艇尾,别让赤霄营绕后断我们退路。第一次见血,别急着立功,先学会喘气。”
陆仁微微颔首,指尖在铜环上轻叩三下,血鸦收回袖中,心跳与他同频,像暗潮伏在礁石下。
四条青竹艇瞬间散开,啼鲸鳗婴啼高亢,水柱翻白。老刀脚尖一点艇舷,整个人如鹞子掠起,袖中甩出三道青符——符纸尚未燃尽,半空已凝成三柄风刃,带着尖啸旋向左侧铜兽。阿阮紧随其后,药囊一抖,一团灰白雾气迎风炸开,落在赤红阵纹上,“嗤嗤”作响,火纹顿时暗淡,像被毒液腐蚀的血脉。
“拾英社的狗崽子——敢捡老子便宜!”
赤霄营船头,红发青年怒喝,声音被海风撕得破碎。他掌心晶环猛地一震,火链倒卷,竟舍弃巨雕,直扑老刀。火链过处,空气被灼出扭曲的涟漪,像一面被烧裂的铜镜。
老刀怪笑,身形在半空强行折转,脚尖点风,竟踩着自己风符的余波拔高丈许,避过火链。与此同时,右侧一名赤霄营女修柳眉倒竖,手一扬,一条赤红长绫破空而出,绫上金纹流动,化作数只火鹤,尖唳着扑向阿阮。
“火鹤?给你折了翅膀!”
拾英社这边,一名疤面大汉怒吼,掌中铜锤抡圆,锤头风纹亮起,轰然砸下。锤风与火鹤相撞,火羽四散,像一场赤金色的雪。气浪掀得竹艇摇晃,阿阮借势后翻,指尖再弹,一撮墨绿药粉随风飘入火羽,火鹤哀鸣,焰光竟被毒粉腐蚀成黑灰。
战场中央,巨雕双翅被火链锁得血迹斑斑,此刻压力骤减,它金瞳怒睁,一声穿云长唳,双翼猛振。锁爪火链“哗啦”一声崩断,化作漫天赤星。巨雕脱困,却不恋战,借势冲天而起,羽血如雨,洒下一片腥甜。
“畜生敢逃——!”
红发青年眦目欲裂,晶环脱手飞出,化作一轮火月,直追巨雕。然而雕影已没入云层,只剩一声讥诮般的唳叫,遥遥传来。
“先拾英社——再追雕!”
赤霄营阵脚大乱,却迅速变阵,两条赤船并排,船首铜兽口中火链交织成网,反向罩向拾英社艇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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