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裳,脸上带着常年劳作留下的风霜痕迹。一个扎着深蓝色头巾、眼角皱纹深刻的阿婆眼尖,最先看到了踟蹰走近的苏砚。
“哎,是那个……”阿婆停下了手里的活计,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妇人,压低声音。其他几个妇人也纷纷抬头,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苏砚身上。眼神里有好奇,有打量,有不易察觉的警惕,也有一丝昨日目睹李仙师“神迹”后,对一切僧道打扮之人残留的、模糊的敬畏。
苏砚在她们面前约莫五六步远的地方站定,努力学着记忆中李仙师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,双手背在身后(其实是为了掩饰因虚弱和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),下颌微抬,用一种刻意放慢、试图显得沉稳,却因中气不足而有些飘忽的语调开口道:
“无量天尊。贫道尘微子,奉仙尊法旨,巡游至此。见此地上空有‘气郁之象’盘桓不散,特来察看。尔等近日,可觉心神不宁,琐事烦扰,或家宅之中,时有莫名嘈杂,扰了清净?”
几个妇人面面相觑。蓝头巾阿婆迟疑了一下,她是昨天抱着发烧孙子求李仙师的那位,心里对“仙师”之流正怀着极大的感激和敬畏,虽然眼前这位看起来……着实寒碜了些,但万一也是真有道行的呢?
“仙……仙长,”阿婆放下手里的野菜,在围裙上擦了擦手,语气带着试探和小心,“俺们就是寻常干活,没啥心神不宁的……就是这择菜洗菜,锅碗瓢盆的,哪能没个声响?不知仙长说的‘气郁之象’是个啥?”
“非也,非也。”苏砚缓缓摇头,目光扫过地上散乱的野菜和妇人手中的活计,仿佛真的看到了什么凡人不可见的“气象”。“此气郁,非病非痛,无形无质,却如蛛网缠身,积于日常琐碎之中。譬如这众人言语交错,心意难通,便是‘杂音’,扰了天地间清和之气;譬如那鸡犬之声相闻,却无韵律,便是‘乱序’,坏了阴阳交泰之理。久而久之,则家宅不宁,心气不顺,运势晦暗。”
他一边说着自己都半懂不懂、临时拼凑的“道理”,一边目光在周围逡巡,最后落在地上几片较大的野菜叶和一根被丢弃的枯树枝上。他忽然蹲下身,捡起那根枯枝,在槐树下相对平整的泥地上,划拉起来。
妇人们好奇地围拢过来,伸长脖子看去。
只见苏砚用树枝尖端,在泥地上歪歪扭扭地划出几个符号。那符号……怎么说呢,既不像道士的符箓那般云纹缭绕、鬼神莫测,也不像寻常的文字。线条直来直去,方方正正,组合在一起,透着一种怪异的、她们从未见过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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