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,带着几分审视。
此人虽衣着寒素,形容憔悴,但眼神深处,除却恐惧与惶急,竟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与不屈。
更令李毅微感讶异的是,此人冲撞车驾,面对明晃晃的刀兵,第一反应不是跪地求饶或转身逃跑,而是死死护住怀中物事,望向自己的目光中,竟隐隐带着一种……期盼?
有点意思。
“你是何人?为何冲撞本侯车驾?”李毅开口,声音不高,却带着久居上位者的淡淡威压。
那书生喉结滚动,咽了口唾沫,努力挺直了因恐惧而微佝的脊背。他松开一只抱着包裹的手,整了整头上有些歪斜的方巾,然后,对着马背上的李毅,深深一揖到底。
“晚……晚生马周,莒州人氏,进京赴考学子。冒……冒死拦阻侯爷车驾,实有十万火急、关乎人命之冤情上告!求……求侯爷做主申冤!”
他的声音起初因紧张而结巴,说到后来,竟渐渐流利起来,虽然依旧带着颤抖,却字字清晰,透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。
“申冤?”李毅眉梢微挑,“申冤该去大理寺,去御史台,去京兆府。拦本侯去路,是何道理?”
马周抬起头,脸色依旧苍白,眼中却燃起两簇悲愤的火苗:“侯爷容禀!晚生半月前自山东入京,行至洛阳附近,偶遇一南来客商,名唤林远山,乃广州人士。此人携有血书状纸,欲进京状告广州都督、党仁弘!”
党仁弘?李毅心中一动。此人他知道,武德老将,任广州都督,据说在地方上颇有权势。
马周继续道:“那林远山言,党仁弘在广州任上,贪墨军饷,强占民田,纵容部属欺压商旅,其子党魁更在地方上欺男霸女,无恶不作!林远山本为广州一中等海商,因不肯行贿,且掌握党仁弘部分贪腐证据,竟被其罗织罪名,查封家产,逼死父母!林远山侥幸逃脱,变卖家私,携血书状纸,欲进京告御状!”
他语气急促,眼中悲愤愈浓:“晚生与其同路数日,相谈甚契,亦深信其所言非虚。谁知……谁知行至长安城外三十里处的灞陵驿,当夜便有不明身份的蒙面歹人闯入!那些人武艺高强,目标明确,直扑林远山!林远山见势不妙,在搏斗中将这包裹塞到晚生手中,只喊了一句‘拜托马兄弟,将此物送至长安,必有公道!’便……便被歹人乱刀砍死!”
马周说到这里,身体剧烈颤抖,眼中涌出泪水,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:“晚生躲于柴垛之后,侥幸逃过一劫。待歹人离去,查看包裹,内中正是林远山所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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