臣,李毅,”他转向李世民,单膝跪地,拱手,声音沉凝如铁,“自知擅杀亲王,触犯国法,愿领其罪。然——”
他抬起头,目光坚定无畏:“若重来一次,臣依然会提槊破门,诛杀叛逆,为灞桥下那一十五名弟兄,讨一个公道!为这朗朗乾坤,除一方祸害!此心此志,天地可鉴,陛下明察!”
言罢,他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态,不再言语。
殿中落针可闻。阳光自高大的殿门斜射而入,尘埃在光柱中飞舞,映照着满地狼藉与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。
李世民缓缓自御座上站起。
他望着阶下那个单膝跪地、背脊却挺直如枪的身影,望着他苍白却坚毅的侧脸,心中波澜起伏。
他知道,李毅这番话,已将他自己置于一个“法理可罪,情理可恕”的境地。更妙的是,他将矛头直指谋逆大案,将“擅杀”与“平叛”紧密捆绑,让那些只揪住“擅杀”不放的人,显得狭隘而别有用心。
“陛下!”房玄龄终于出列,躬身道,“冠军侯所言,虽有过激之处,然其情可悯,其志可嘉。灞桥伏击、淮安王府抗拒,皆证实李神通等人确已走上谋逆绝路。冠军侯当机立断,铲除祸首,虽有违程序,实乃戡乱定危之不得已。且其身受重伤,至今未愈,更兼为阵亡亲卫悲愤填膺,还望陛下体察,从轻发落。”
杜如晦亦道:“臣附议。当务之急,乃是彻查谋逆余党,肃清朝纲,安抚功臣之心。至于冠军侯功过,臣以为可暂记功过簿,待逆案彻底查明,再行论处。”
长孙无忌此时也终于开口,声音平淡:“臣以为,冠军侯擅杀宗室,确有不妥。然念其功勋卓著,且事出有因,可削其爵禄,戴罪立功,以观后效。”
这三人,代表了贞观光臣、谋士、外戚三方态度,虽轻重不同,却皆主张从轻发落,重点落在彻查逆案上。
李世民心中已有决断。
他目光扫过瘫软在地的刘洎、面如土色的李道立,以及那些神色惶然的弹劾官员,最后落回李毅身上。
“李毅,”李世民声音威严,响彻大殿,“你擅杀郡王,破门惊城,确已触犯国法,按律当严惩。”
殿中气氛再次一紧。
“然——”李世民话锋一转,“念你平定北疆、稳定凉州有功;念你灞桥遭伏、亲卫惨死,悲愤之下行事或有偏激;更念你当机立断,铲除谋逆祸首,于社稷有功……”
他顿了顿,一字一句道:“朕决定:冠军侯李毅,削食邑三百户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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