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是……”李衍话锋一转,眼神变得锐利:“衍必须活着,若衍身死,那么衍所知晓的,关于陛下可能存在的某些未竟之语,以及衍自身所掌握的一些……足以让某些人寝食难安的小玩意儿,或许就会以某种方式,公之于众。到时,丞相即便位极人臣,恐怕也难以安享富贵吧?”
这是威胁!赤裸裸的威胁!但也是摆在李斯面前的一个选择。
是立刻杀了这个看似知道太多的公子,以绝后患,但可能引爆足以毁掉他一切的风险,还是暂时留下他,利用他的“才能”,同时将他控制在手中,慢慢弄清楚他到底知道多少,再作打算。
李斯死死地盯着李衍,试图从他眼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虚张声势。
但李衍的目光很平静,让人看不透底。
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,只有灯烛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,以及几人粗重的呼吸声。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李斯的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。
赵高和胡亥的承诺,与眼前这个公子衍带来的未知风险……孰轻孰重?
终于,李斯极其艰难地坐回了座位,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,声音沙哑地开口。
“公子……想要如何?”
听到这句话,李衍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,他知道,自己赌赢了第一步。
至少,暂时……活下来了。
李衍知道,自己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急切或贪婪,那会引起李斯更大的疑心。
他需要的是一个既对李斯构不成威胁,又能让自己获得喘息之机的安排。
他微微垂下眼睑,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恭谨,但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:“丞相明鉴,衍别无他求,只愿活命,如今行宫内外,皆是中车府令与二哥……胡亥公子的耳目,衍若留在此地,无异于俎上鱼肉。”
他抬起头,目光坦诚地看着李斯:“衍恳请丞相,能在陛下……发丧之前,寻一由头,将衍调离沙丘,远离这是非漩涡,无论是发往边郡,还是囚于某处偏狭之地,衍绝无怨言,只求能暂保性命。”
他提出的要求是调离,而非释放,姿态放得极低,并且暗示自己愿意接受监视和囚禁。
这符合他只求活命的诉求,也减轻了李斯的戒心,一个被囚禁起来失去自由的公子,显然比一个在权力中心活动的公子更容易控制,威胁也更小。
李斯沉吟着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。
他在权衡利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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