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张黑色的卡片,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沉甸甸地揣在汪楠西装内袋里,紧贴着胸口,仿佛要将那块皮肤连同下面的心脏,一起灼伤。每个月二十万,仅仅是“加班补贴”。这个数字,在他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里,是一个需要仰望、需要付出数年甚至更久努力才可能企及的目标。而现在,它轻飘飘地,以“补贴”的名义,成了他夜晚“反思”的附赠品。
耻辱感,如同冰冷粘稠的原油,从内袋那个小小的接触点蔓延开来,浸透四肢百骸。他知道这钱意味着什么。它不是对他专业能力的肯定,不是对他加班辛苦的合理补偿,甚至不是叶婧口中所谓的“走出去要有个样子”的包装费。它是一种更直白、更残酷的定价——为他这段时间的顺从,为他未来一个月(甚至更久)夜晚的“陪伴”与“服务”,为他这个“小白脸”角色,支付的、明码标价的酬劳。
二十万,买断他一个月的夜晚,买断他部分的尊严,买断他必须维持的某种“体面”。他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,胃部痉挛,几乎要干呕出来。他想把那张卡掰断,扔进垃圾桶,或者直接摔回给叶婧,告诉她他不是出来卖的。
但他没有。
他只是紧紧地握着拳头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用更尖锐的疼痛,来对抗那灭顶的耻辱和冲动。他知道,折断这张卡容易,但折断之后呢?他能回到那个潮湿破旧的出租屋,重新面对堆积如山的账单和渺茫的前途吗?他能承受叶婧可能的怒火,以及随之而来的、在叶氏乃至整个行业的社会性死亡吗?他已经尝过了一点云端生活的滋味,哪怕这滋味夹杂着砒霜,要让他再心甘情愿地跌回泥泞,需要的不只是勇气,更是对自己过去一切选择的彻底否定。
他做不到。或者说,他内心深处的某个部分,那个被贫穷和卑微长久压抑、对成功和优渥生活有着近乎本能渴望的部分,在疯狂地阻止他这么做。
“走出去要有个样子……” 叶婧的话,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中回响。他现在是什么样子?一个靠女人“圈养”、戴着昂贵袖扣、住着江景公寓、即将拥有每月二十万“零花钱”的玩物?还是那个在“星图”项目组里凭借专业能力获得周明远认可、在部门会议上敢于直面刁难的潜力新人?
两个形象在他脑海中激烈交战,互相撕扯。前者带来无边的羞耻和自我厌弃,后者则带来一丝微弱的、但确实存在的价值感和尊严。他知道,后者在很大程度上,是依附于前者而存在的。没有叶婧的“破格提拔”和“御前解围”,他可能连在赵经理面前发言的机会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