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苏紫影,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,便收回目光,对顾昀之道:“走吧,去看看你的鲛纱能不能赢来。”
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,不过是看了个无关紧要的路人。
龙舟缓缓驶远,萧彻却仍站在船头,望着那艘越来越小的游船。
“陛下?”婉贵妃小心翼翼地唤道。
萧彻回过神,声音有些沙哑:“爱妃怎么了?”
画舫顶层被辟为诗会主场,紫檀木长案一字排开,砚台里磨的是徽墨,铺的是澄心堂纸,连笔都是湖州特产的紫毫,处处透着雅致与讲究。来者皆是京中有名的文人墨客,既有白发苍苍的宿儒,也有崭露头角的少年才俊,刚一落座便开始论诗品词,言辞间锋芒毕露,气氛热烈得如同要烧起来。
“以‘月’为题,当溯古源!太白‘举杯邀明月’何等洒脱,子美‘露从今夜白’何等沉郁,我辈岂能落于窠臼?”
“不然!诗贵新意,若只拾前人牙慧,算什么本事?且看我这‘月碎波心,风摇灯影’如何?”
“差矣!意境太浅,不如我这‘清辉不度长门恨,空照梨花落满阶’,藏了典故,多了余味!”
众人各执一词,挥毫泼墨间,已有数十首诗作完成,或豪放,或婉约,或沉郁,竟无一首雷同,引得喝彩声此起彼伏。顾昀之凝神思索片刻,写下“月涌大江流,光摇画舫秋。人间烟火处,共饮一杯休”,诗中既有开阔意境,又含人间温情,当即被几位老儒赞为“少年意气,最是难得”。
藩国王子虽不通汉诗精妙,却也被这氛围感染,让随从献上一首草原望月诗,翻译过来竟是“月如弯刀悬天幕,照我铁骑踏平川”,虽少了文气,却多了股金戈铁马的悍勇,倒也博得一阵掌声。
几番较量下来,众人渐渐卡了壳。“月”之一题,历代佳作太多,想要写出新意难如登天。有人抓耳挠腮,有人望着窗外月色发呆,连方才最是自负的几位老儒,也捻着胡须沉吟不语,画舫内一时只剩烛火噼啪声。
“看来这‘月’字,是难住诸位了?”
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,打破了寂静。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苏紫影缓缓起身,红衣在烛火下流动着光泽,她走到空着的案前,拿起紫毫笔,目光扫过满舱凝滞的神色,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。
“既无新作,那我便献丑了。”
话音未落,笔尖已落纸上。她手腕轻转,墨汁如行云流水般晕开,字迹初看带着几分女子的柔婉,细看却藏着锋芒,笔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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