抓得越紧,你离我越远。那不是爱,那是……我的害怕。”
她顿了顿,喉头剧烈地滚动了一下,仿佛咽下无数未曾言明的日夜。
“对不起,小屿。妈妈用错了方式。我不是……不是不信任你,我是太害怕失去了。”
最后一个字落下,余音颤动着,消散在满屋菜肴渐冷的香气里。一片死寂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目光在母女之间来回逡巡。表妹捂住了嘴,舅舅眼神复杂。
苏屿坐在那里,感觉世界被按下了静音键。只有血液在耳膜里轰鸣。那些深夜被检查手机短信的屈辱,那些兴趣班门外冰冷的等待,那些“必须如此”斩断的梦想枝桠,那些几乎令她窒息的关切……无数画面碎片般涌来,带着陈年的酸涩。可同时涌上的,还有母亲深夜为她热牛奶的背影,生病时彻夜不眠的焦灼,以及那双总是追随着她、却从未学会如何恰当表达的眼睛。
泪水毫无预兆地冲了上来。不是决堤的洪水,而是缓慢、温热、无法阻挡的溪流,顺着脸颊静静滑落,滴进碗里那块凉透的鱼肉上。她没去擦,任由它们流淌。这不是委屈的泪,也不是全然释然的泪,而是一种更为复杂、沉重的东西——是终于被看见的痛楚,是横亘岁月终于被语言照亮的沟壑,是意识到伤害与爱竟如此畸形地缠绕共生后的无力与悲伤。
她看着母亲。母亲也看着她,眼神里有小心翼翼的期盼,更有深切的惶恐,像等待判决。
“妈,” 苏屿开口,声音沙哑,带着泪水的咸涩,“我听到了。”
她停顿了很久,久到窗外又一簇烟花升起、绽开、熄灭。
“我也……需要为我的逃避和沉默说声对不起。” 她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字句清晰,“您的道歉,我接受。真的。”
母亲的眼眶瞬间红了,身体前倾,似乎想握住她的手。
但苏屿轻轻摇了摇头,泪水还在流,语气却异常清晰、坚定:“可是,妈,我们回不去了。我不是那个需要您紧紧牵着才不会走丢的小女孩了。您也不是那个必须掌控一切才能感到安全的母亲了。”
她看到母亲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下,心像被针扎,但仍继续说了下去,这是她在无数个夜晚,对着虚空演练过,又在演讲中触摸到核心的真实:
“我们需要时间。不是回到过去的母女,而是……学习成为两个成年人,重新认识彼此,建立新的关系。这很难,可能还会磕磕绊绊,可能我还会让您担心,您也还会偶尔越界。但我想试试……试试看,能不能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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