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平街的尾巴梢。
地界儿偏,没什么买卖铺户,只有一家挂着“桂香斋”牌匾的小店,门脸不大,黑漆的大门半掩着,透着股子冷清劲儿。
这便是陆掌柜的盘口。
名字听着雅致,像是卖点心的,或者是那文人墨客聚会喝茶的地方。
可秦庚把车停在门口,鼻子微微一动,闻到的却不是桂花香,也不是脂粉气,而是一股子混杂着潮气、霉味,还有劣质线香烧过后的怪味。
这种味道,他在义庄闻到过。
秦庚把车停在门口的老槐树底下,上了锁。
桂香斋没有迎客的伙计,也没有吆喝声。
秦庚走上台阶,轻轻叩响了那厚实的木门上的铜环。
“当、当、当。”
声音清脆,在空荡的街道上传出老远。
“进。”
里面传出一道略显慵懒的声音,正是陆掌柜陆兴民。
秦庚推门而入。
屋里的光线有些暗,一股子混杂着劣质脂粉味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霉味儿扑鼻而来。
这桂香斋,明面上是卖胭脂水粉的。
可秦庚这一打眼,就觉出了不对劲。
柜台上摆着的那些个瓶瓶罐罐,上面落了一层灰,显然是许久没人动过。
再往里看,却是一道垂着的蓝布门帘。
透过门帘的缝隙,隐约能看见后面那间屋子里,影影绰绰地站着不少“人”。
那些“人”一个个涂红抹绿,脸色惨白,腮帮子上却打着两团渗人的红晕,正是扎纸铺里常见的纸扎人。
秦庚心里恍然。
怪不得这儿卖胭脂。
这胭脂水粉,怕不是给活人大姑娘小媳妇用的,而是给后面这些没气儿的纸人画脸用的。
这大白天的,店门半掩,也没个鬼影子来买东西,也就是做个幌子。
陆掌柜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,手里拿着把紫砂壶,对着壶嘴滋溜滋溜地喝着茶,上次的腿伤已经好了。
这让秦庚感慨郑通和医术的强大,寻常苦哈哈若是断了腿,这辈子基本上废了,但陆掌柜这才一个月不到,就生龙活虎了起来。
见秦庚进来,他眼皮子微抬,目光在秦庚身上扫了一圈。
那眼神锐利如刀,仿佛能把秦庚的皮肉都给看透了。
“嗯?”
陆掌柜放下了茶壶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,“上三层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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