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独轮车送货的脚夫,还有背着铺盖卷准备出远门的行商。
秦庚看着这敞开的城门,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唏嘘。
记得他还小的时候,这城门可不是随便进出的。
那是大新朝还要脸面的时候,进出城得交“城墙捐”,门口站着两排扛着长枪的大新兵,凶神恶煞的。
那时候,不到卯时三刻,天不大亮,这城门是死活不开的。
哪怕城外冻死饿死人,也得按规矩开门。
后来,洋人的坚船利炮轰开了津门的大门,在一片新城划了租界。
自那以后,这津门老城区乃至周围几个县城的城门,就像是没了牙的老虎,再也没关过。
大新兵倒是还有,一个个穿着松垮的号衣,抱着火枪缩在城墙根底下打盹,压根没人管谁进谁出。
秦庚把车停在一个热闹的早点摊前。
摊主是个光头胖子,正拿着长筷子在油锅里拨弄着翻滚的果子。
“老板,两碗豆腐脑,多放卤,十根大果子!”
秦庚把车把一放,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板凳上。
“得嘞!”
老板下意识地应了一声,手里的动作不停,嘴里习惯性地吆喝,“一共十个铜板——”
话说到一半,老板扭头看了一眼,顿时愣住了。
他本以为这么大饭量的,肯定是个在码头上扛大包的彪形大汉,要么就是个做力气活的铁匠木匠。
可眼前这位,身板看着并不魁梧,甚至有点单薄,还是个半大小子。
“小兄弟,十根果子,两碗豆腐脑,你能吃得了吗?”
老板好心地提醒了一句。
“您放心,吃得下。”
秦庚没多废话,从兜里数出十个带着体温的铜板,排在桌子上,“还要跑远路,得吃饱。”
见钱到了位,老板也不再多嘴,麻利地端上了两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,上面浇着浓稠的卤汁,撒着香菜、蒜泥和一勺红彤彤的辣椒油。
紧接着,一笸箩炸得金黄酥脆、像小臂那么长的大果子也端了上来。
秦庚抄起勺子,呼噜呼噜地喝了一大口豆腐脑,滚烫咸香的滋味顺着喉咙滑进胃里,浑身的寒气瞬间被驱散了大半。
他左手抓起两根果子,也不掰断,直接往嘴里塞,咬得咔嚓作响。
周围的食客们大多是一碗豆浆配两个烧饼,此时都忍不住侧目,看着这个风卷残云的车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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