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不能只靠刀剑。并州军为何一夕溃散?非兵不利,非将不勇,是根烂了——只看出身门第,不论实务才干;只知争权夺利,不知人心向背。”
风突然大起来,卷起火星升向墨黑的夜空。
“我们要在这里扎根,就要长出不一样的根。”林宸的声音在风里显得格外清晰,“从明天起,营中分四队:屯田队、营建队、巡防队、匠作队。队长不按军职高低选,按实务能力选——会种地的管屯田,懂木工的管营建,擅侦查的管巡防。”
张横忽然开口:“若……若某曾是逃兵呢?”
“在这里,你只是张横。”林宸看着他,“你昨日带人挖出三口井,救了全营的饮水。这便是你的‘出身’。”
那一刻,刀疤汉子的眼眶在火光中微微发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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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的日子,北地营像一台生涩但逐渐咬合的机器,开始运转。
屯田队在最背风的谷地开垦出第一片冻土。林宸教他们“轮作法”——今年种粟,明年种豆,后年休耕。老农起初摇头:“自古皆是一年一种,休耕岂不荒废田地?”
林宸蹲在地头,抓起一把土:“地也会累。让它喘口气,来年才有力气。”
营建队按图样搭建半地穴式的居所,墙壁用夯土夹着草秸,屋顶覆以毛毡。一个曾是木匠的流民改进了榫卯结构,使房屋更抗风。当晚,他的工分簿上多了红印——那是“技工加分”。
最微妙的是议事堂的第一次集会。
那是个飘着小雪的午后,五十个工分最高者挤在最大的地窝子里。有张横这样的老兵,有那个提问题的妇人(她叫周氏,因织布最快而入选),有老农,有木匠,甚至有个十六岁的少年——他在前日巡防时发现了狼群踪迹,避免了牲畜损失。
议题是:要不要接纳新来的三十个流民?
“粮不够!”有人立刻反对,“我们自己尚且紧巴。”
周氏却小声说:“里头有八个妇人,都会纺线。若接下,织布队能扩一倍。”
木匠指着屋顶:“人手多了,春前能盖出粮仓。”
少年怯生生举手:“他们……他们是从南边逃来的,说匈奴骑兵已在百里外劫掠了三处村落。”
沉默。所有人都看向林宸。
林宸只是将一块块写着“粮储数”“人力缺额”“防御需求”的木牌摆在中间:“利弊在此,诸位表决。”
那场表决持续了半个时辰。最终,接纳的提议以微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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