缝纫机的针头在淡蓝色的衬衫袖口上下飞窜,发出“哒哒”声。
林晚微微低着头,目光专注地落在布料与压脚之间,左手推送着袖口,右手适时地轻扯辅助。
来到金丽服装厂缝纫车间,已经是第四天了。
林晚的手指动作熟练,几乎形成肌肉记忆。
她抬起眼,视线望向车间高窗外灰蓝色的天空,思绪不由得飘回了几天前。
她记得,火车嘶鸣着驶入深圳站时,车厢里瞬间爆发的骚动。
她和周春芳、刘彩凤、王秀英、李红梅,背着鼓鼓囊囊的行李,被人流裹挟着下了车。
站台上人山人海,空气湿热黏稠,一切都陌生得让人心慌。
她们紧紧跟着周春芳,努力辨认着出站的方向,生怕被人群冲散。
就在她们艰难地随着人流挪动时,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和闷响,紧接着是压抑的哭泣声。
她下意识地望过去,看到一个穿着浅粉色衬衫的年轻女孩跌落在月台边缘的检修沟槽里,正抱着脚踝,疼得脸色发白,眼泪直流。
周围人流匆匆,竟无人驻足。
几乎是没有犹豫,林晚对周春芳说了声“等我一下”,便逆着人流挤了过去。
她蹲在沟边,快速检查了女孩的脚踝。
肿得厉害,但大概率是扭伤。
她安抚对方。
女孩叫马晓云,眼神清澈。
然后,春芳姐她们找来了。
马晓云急切地说她家就在蛇口,父亲是华美塑料厂的厂长,让她们别管她。
但她不能丢下一个受伤的人。
她迅速做出了决定。
让春芳姐四人先去找在“金丽服装厂”打工的堂姐周淑兰安顿,自己留下来帮助马晓云联系家人。
电话打通了,马晓云的父母很快开车赶来。
那是一对热情而实在的夫妇,马厂长和刘阿姨。
他们千恩万谢,得知她和同伴是来金丽厂投亲的,而且金丽厂就在华美厂旁边时,更是觉得缘分奇妙。
在马晓云急切的要求下,他们热情地邀请自己和同伴们先去华美厂暂住。
于是她们坐上了马厂长的面包车,来到了华美塑料厂。
马厂长一家腾出了干净的宿舍,准备了热乎的饭菜,那种雪中送炭的温暖,驱散了她们初到异乡的惶惑与寒意。尤其是马晓云,那个善良热情的姑娘,即使自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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