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莫要再提此事!”
两位心腹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魂飞魄散,身子一哆嗦,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,仿佛身后有猛虎在追赶。
房门被带上,隔绝了外界的一切。
书房内,只剩下胡惟庸粗重的喘息声。
滚出去……
若是半年前,他会说出完全不同的话。
他会亲自召集门生故吏,磨利刀锋,组织一场针对燕王的全面弹劾,将那远在北平的藩王置于风口浪尖。
但现在,他觉得自己成了一只受惊的鹌鹑。
面对那个遥远的燕王,面对那个不断创造奇迹的侄儿,他心中再也生不出半分斗志。
马皇后的死而复生,那是一道天雷,劈在了他的天灵盖上。
他至今还记得,自己跪在奉天殿外,听着殿内传出皇帝那压抑不住的狂喜与失而复得的哽咽时,自己后背被冷汗浸透的感觉。
那一刻,他离鬼门关只有一步之遥。
朱元璋陷入了极度的狂喜和家庭温情之中,那股笼罩在整个应天府上空,让所有官员都喘不过气的杀气,陡然大减。
胡惟庸敏锐地抓住了这个“窗口期”。
他像一条冬眠的蛇,全面收缩爪牙。
主动上交了部分原本由他牢牢掌控的权力,将几个肥得流油的差事拱手让人。
他甚至开始在家里吃斋念佛,每日只吃素食,青菜豆腐。
他要让那双时刻注视着他的眼睛看到,他胡惟庸,已经是一个无害的、信佛的、只想安度晚年的贤相。
他要熬过去。
熬过朱元璋那如同实质般的猜忌。
然而,安稳的日子总是短暂的。
北平传来的消息,像是寒冬里的一盆冰水,兜头浇下。
“无需牛马,日行千里……”
这八个字,在他脑中反复回响,撞击着他的神经。
他不懂什么蒸汽,不懂什么钢铁。
但他懂人心。
他懂权力。
燕王搞出的动静越大,他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就越重。
这些惊世骇俗的造物,就是燕王功绩的最好证明,比任何奏折都更有说服力。
这些奇观,更会聚拢天下人对他的声望和期待。
民心所向,这四个字的分量,胡惟庸比谁都清楚。
他缓缓起身,走到窗前。
窗外,夜色已经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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