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展露了最狰狞的獠牙。
他们的存货积压如山,每日都在飞速贬值,库房里的银子流水般地往外淌,资金链已经绷紧到了极限,随时可能断裂。
他们每晚都无法入睡,一闭上眼,就是堆积如山的棉花和生丝在腐烂,就是官府上门查封家产的场景。
结论,很快就达成了。
一个绝望,但唯一正确的结论。
向燕王投诚。
只有跪向北平,跪向那个他们不久前还想置于死地的燕王朱棣,才有可能保住家业,保住性命,继续活下去。
“投诚,需要投名状。”
另一位一直沉默不语,掌控着江南私盐贸易的枭雄人物,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。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敲了敲桌面。
“燕王殿下凭什么相信我们?”
“凭什么接纳我们这些墙头草?”
众人再次沉默。
是啊,前脚还在跟着胡惟庸断供,后脚就想投靠,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。
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。
一份足以让燕王动心,足以让他们与胡惟庸彻底切割,再无回头之路的沉甸甸的“投名状”!
一个惊人的决定,在这间小小的暖阁里,被迅速敲定。
数日后。
几艘不起眼的商船,趁着夜色,悄然驶离了太仓港,它们没有北上,而是诡异地进入了茫茫东海。
船上,几名豪商的心腹亲信,怀揣着足以掀翻大明朝堂的秘密,绕开了胡惟庸遍布运河与陆路的眼线,通过一条曲折而隐秘的海上航线,一路向北。
北平,燕王府。
府门前,那几名从江南潜行而来的豪商代表,褪去了所有往日里呼风唤雨的骄横。他们整理好衣冠,对着王府朱红色的高大门楣,直挺挺地跪了下去。
冰冷的青石板透过膝盖的布料,传来刺骨的寒意,但无人动弹分毫。
姿态卑微,谦恭到了尘埃里。
他们带来的,不仅仅是原本准备断供北平的所有物资清单。
“殿下!我等有罪!我等愿意将所有物资,以市价之半,源源不断供给北平,以赎万一!”
这只是开胃菜。
真正致命的,是他们从怀中取出的一样东西。
为首那人双手颤抖着,高高举起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厚重册子。
“殿下!此乃胡惟庸多年来在江南收受贿赂、卖官鬻爵、私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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