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本子,一页一页地找。有些名字后面打了叉,表示人没了或者联系不上了;有些画了圈,表示还能用但得小心;还有一些打了问号,表示不确定。
翻到最后一页,他停住了。这一页只记了三个名字,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串数字——是电台呼号。这是他在西南地区埋得最深的三个钉子,都是单线联系,一年通不了两次信。用一次,风险就大一分。
他盯着那三个名字看了很久,手指在桌上敲着。敲了七八下,他下了决心。
走到墙角的保险柜前,他蹲下身,转动密码锁。锁开了,他从里面取出一个小铁盒,打开,里面是密码本和发报用的频率表。这些东西他平时不放在站里,都是随身带着或者藏在家里。今天特意带过来,就是打算用。
他关上门窗,拉上窗帘。又从抽屉里拿出台小型发报机——巴掌大小,是美军淘汰下来的旧货,但还能用。接上电源,戴上耳机,他开始调频率。
滋滋的电流声在耳机里响,他屏住呼吸,仔细听着。找了好一会儿,才找到那个熟悉的波段——很弱,断断续续的,像风里的烛火。
他看了看表,凌晨两点。是这个时间没错。
他拿起电键,开始敲击。哒,哒哒,哒——这是约定的呼号。敲了三遍,停了。
等。耳机里只有电流声,滋滋的,像虫子在叫。
过了大概五分钟,那边回信号了。很弱,但能听清。
刘耀祖松了口气。还好,线没断。
他翻开密码本,开始编译电文。电文很短,就一句话:“寻找一名叫王翠平的妇女,约三十岁,河北口音,可能居住于西南地区。重点排查基层干部、教师、医护人员。有消息即报。”
编译完,他又检查了一遍,确认无误,才开始发报。手指在电键上跳动,哒哒声在寂静的屋里响着,很轻,但很清晰。
发完报,他关掉发报机,摘下耳机。后背全是汗,衬衫黏在皮肤上,冰凉冰凉的。他靠在椅子上,长长地吐出一口气。
这事要是让上头知道,他私用潜伏电台查自己人,够他喝一壶的。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。他得知道余则成的底细,得捏住点什么东西在手里。不然在这台北站,他早晚要被那小子踩下去。
第二天,刘耀祖照常上班,该开会开会,该签字签字,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。只是在走廊里碰到余则成时,他多看了两眼。
余则成还是那副样子,穿着笔挺的军装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见了他客客气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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