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儿。”
杨大山一愣:“王主任,你站这儿干啥?太显眼了!”
“就是要显眼。”王翠平从后腰拔出驳壳枪,在手里掂了掂,“他们不是要进村吗?我在这儿‘迎’他们。”
说完,她抬头看了看天。云层厚厚的,压得很低。要下雨了。
第二天,雾更大。
王翠平天没亮就醒了。她穿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褂子,把头发在脑后挽了个紧实的髻,用木簪子别好。然后从枕头底下拿出枪,检查了一遍,插回后腰。
走到院里,她先去了趟鸡窝——习惯性动作。手伸进去摸了摸,空的。她愣了下,随即苦笑。这儿不是天津,没有余则成藏的金条,只有几只母鸡咕咕叫着,躲开她的手。
祠堂院里,十几个汉子已经等着了。个个眼睛通红,看样子一宿没睡。地上堆着削好的竹钉,一罐罐桐油用泥封着口,还有五个黑乎乎的“老虎炮”,用麻绳捆着。
王翠平蹲下身,挨个检查那些竹钉。钉子一尺来长,头削得尖尖的,在晨光里泛着冷光。她拿起一根,用手指试了试尖头——够硬。
“埋哪儿?”一个后生问。
“主路。”王翠平站起身,“从村口开始,隔三步埋一根,埋一半露一半。记住,尖头朝上。”
她又指了指那几个“老虎炮”:“这几个,埋在路口拐弯的地儿,用浮土盖着,引线拉出来,接到旁边屋子里。谁手稳?”
“俺。”一个瘦高个站出来,是村里以前的猎户,叫刘老栓。
“好,老栓叔,你负责拉引线。记着,等马队过去一半再拉。”
分派完,王翠平走到村口那棵老槐树下。她靠树干站着,从怀里掏出个窝窝头,慢慢啃。窝窝头是昨晚上做的,硬邦邦的,她就着井水往下咽。
太阳一点点升起来,雾散了点。远处传来鸟叫,一声接一声,叫得人心慌。
约莫晌午时分,放哨的孩子连滚带爬跑回来:“来、来了!骑马!好多人!”
王翠平把最后一口窝窝头塞进嘴里,拍了拍手上的渣子。她转过身,背靠着老槐树,右手垂在身侧,手指轻轻搭在驳壳枪的枪柄上。
马蹄声近了。嘚嘚嘚的,敲在土路上,闷响。
雾里影影绰绰出现一队人马。大概二十来骑,打头的举着面破旗,旗子上画了个看不懂的鬼头。马上的人穿得乱七八糟,有的穿国民党旧军装,有的穿老百姓的破褂子,手里拿着长枪、大刀,还有的扛着土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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