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“来都来了”四个字,在这种时候说出来,有种荒谬的勇气。几个衙役忍不住笑了,紧张感稍微缓解。
陈家院子依旧死寂。八个留守的衙役见到县令,如蒙大赦——他们也不敢进屋,就在院门口守着,八个人挤成一团。
林逸举着火把,再次踏入正堂。
夜晚的现场比白天更瘆人。七具尸体在跳跃的火光下,影子拉得老长,随着火焰晃动,仿佛在轻轻摇摆。那个血符号在黑暗中格外醒目,暗红色像要滴下来。
林逸这次直奔符号。他让衙役举高火把,自己几乎贴到墙上去看。
白天没注意的细节,在火光下显现出来:符号的每一笔,起笔和收笔都有个小小的顿点——不是画上去的,是某种硬物戳出来的。
“刻上去再描红。”林逸判断,“凶手很谨慎,先刻轮廓,再填色。”
他沿着笔画摸索,在符号右下角,发现了一个极浅的刻痕——不是笔画的一部分,像是无意中划到的。
刻痕很细,但能看出形状:一个向左的箭头,箭头下有个小圆点。
“这……”林逸脑中闪过一个画面。前世他看过一些秘密教派的资料,有些教派会用特殊符号标记地点、时间或身份。向左的箭头通常表示“西方”或“日落时分”,圆点……
“是数量。”张半仙也看到了,“一个圆点代表‘一’。这可能是……第一次作案,或者第一个目标。”
“或者第一个‘容器’。”林逸补充。
他退后几步,重新审视整个符号。火光摇曳中,那些扭曲的线条似乎开始组合,形成新的图案。
不是秤钩。
是……天平?
林逸闭上眼睛,回忆白天看到的细节。符号中央那个变形的卍字,如果旋转九十度,两边对称的部分,确实像天平的两个托盘。而中间的竖笔,是支柱。
“公平秤。”他睁开眼,“不是卍字符,是变形的天平。公平教的核心象征。”
张半仙凑过来看,半晌,一拍大腿:“还真是!老朽怎么没想到!公平教早期的旗帜就是一面天平,后来被朝廷禁了,才改成各种变体!”
案件的性质彻底变了。
这不再是一桩单纯的灭门案,而是一次邪教的“仪式展示”。凶手在用七条人命,向所有潜在的信徒展示:看,我们能掌控生死,能让富人在笑容中“公平”地死去。
“他们还会作案。”林逸语气肯定,“而且目标很明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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