忧墟。据说入口藏在旧城区某个被遗忘地铁站的肠子里,需要暗语或“入场券”才能踏入。暗语他没有,入场券……他摸了摸怀中的《悲鸣》残骸。这东西,在那种地方,究竟是通行证,还是死刑判决书?
他重新包扎了伤口,将残骸贴身藏好,开始在下水道的迷宫中跋涉。肩膀的伤口随着每一步迈出而渗出新鲜的温热,血腥味像一条无形的尾巴拖在身后。他尽量放轻脚步,但靴子踩在积水里发出的粘稠声响,在隧道的拱顶下依然清晰得刺耳。走了不知多久——时间在地下失去刻度——前方出现了光。
不是日光,不是情核清冷的光,是霓虹。
残缺的、癫痫般频闪的霓虹灯光,从一扇半掩的、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后渗出。门上用某种荧光喷漆画着一个粗劣的箭头,箭头下方有一行几乎褪尽的字:
“旧城区线·终点·勿入”
箭头指向门内,带着一种挑衅的意味。
陆见野靠近。门后的空气骤然升温,混杂着浓烈的气味:过热的电路板散发出的臭氧味,廉价香水与汗液发酵的甜腥,油炸食物的油腻,还有一种更底层的、甜腻到让人喉头发紧的化学香气——那是高纯度情绪溶剂挥发后的余味,像腐烂的花蜜。
他推开铁门,走上向上的楼梯。金属踏板在脚下呻吟,锈蚀的粉末簌簌落下。霓虹灯光从顶端倾泻下来,在台阶上投下不断变幻的、红蓝交替的光斑,像某种怪诞的欢迎仪式。
楼梯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防火门,门虚掩着,门缝里涌出的不再是单纯的声音,而是一种实质性的、几乎有重量的声浪。那不是市集的嘈杂,是被扭曲、调制、放大后形成的合成音景。重低音的鼓点像巨兽的心跳,震得门板嗡嗡颤抖;尖锐的电子音效像玻璃碎裂;而在这之上,漂浮着一种诡异的、如唱诗班般的叫卖和声。
陆见野推开门。
光、声、气味的洪流瞬间将他吞没。
他站在一条“街道”上,如果这能被称为街道的话。这是一条利用废弃地铁隧道改造而成的、狭长而扭曲的空间。隧道原有的拱顶被涂满了荧光涂鸦,那些涂鸦在头顶紫外灯的照射下,如同活物般蠕动、变幻:扭曲的人脸张开无牙的嘴,抽象的器官脉动着不合常理的色彩,无法解读的符文如蛇般蜿蜒,还有不断闪烁的、各种语言的、被赋予立体光影效果的脏话。
街道两侧挤满了“店铺”。它们由废弃的集装箱、被剖开的地铁车厢、甚至巨大如房屋的情绪储存罐粗暴改造而成。集装箱被切割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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