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令肖扬率全城军民血战七日,毙敌无数,终溃敌于城下,然自身伤亡殆尽,城垣崩毁。请上峰体察边镇艰辛,速拨粮药驰援。”他顿了顿,“至于严副使之言…末将未亲眼见其所述之事,不敢妄言。”
众人看向他,目光复杂。这个州兵副尉,能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,已是难得。
“耿将军高义,林某代西河县上下,谢过了。”林清勉强拱手。
耿忠摇摇头,没说话。
“现在…怎么办?”徐元直环视众人,声音疲惫,“八天粮,没药,三千多人要吃饭,要活命。州府指望不上,还可能落井下石。周边…青林镇那边,钱掌柜派人去试探过,粮价涨了五倍,还要现银,我们哪来的银?”
“要不…”一个幸存的户房老吏,小心翼翼开口,“要不…咱们向南边撤吧?去州府,或者找个大点的镇子投靠?这地方…没法待了啊。”
“撤?往哪撤?”老韩红着眼,“三千多老弱病残,没粮没药,走不出百里就得死一半!到了别人地界,就是难民,是累赘!谁要?”
“那…向州府彻底服软?”另一人低声道,“把…把责任都揽过来,求州府开恩,拨点救济,或许…还能保留个编制?”
“然后呢?”周巡冷笑,“任由那姓严的拿捏?把大人交出去?把咱们剩下的这点家底都交出去?”
争论又起,却比之前更加无力。因为所有人都知道,每一个选择,都通往绝路。
林清疲惫地揉着太阳穴,看向内室方向。那里,肖扬依旧昏迷不醒。
“去看看大人吧。”林清低声道。
众人沉默,跟着林清,蹒跚着走进内室。
房间里药味更浓。肖扬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,身上盖着打满补丁的薄被,露出的脸和脖颈皮肤焦黑与苍白交错,多处包裹着渗血的麻布,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。柳娘子趴在床边睡着了,手里还攥着一块湿布。苏婆婆蹲在角落,用一个小瓦罐熬着不知名的草药,气味刺鼻。
吴郎中和金针刘(新来的游方郎中,精瘦,目光锐利)正在低声讨论着什么,金针刘手里捏着几根细长的银针,眉头紧锁。
“吴先生,刘先生,大人他…”林清轻声问。
吴郎中摇头,叹息。金针刘道:“命是暂时吊住了,但内腑有震伤,失血过多,更麻烦的是…体内有几股奇怪的气在乱窜,一股灼热,一股阴寒,还有一股…说不清道不明,但似乎…在缓慢修补他受损的经脉。老夫行医半生,从未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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