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无法欺骗自己,是公是私,心中自有分明。
“你们读书人,就是这点拧巴,总爱钻牛角尖。”
秦肆雪没接第二梦的话茬,反而抛来一句反问,“公心如何,私心又如何?一个人心怀天下,天下就必因他而改?一个人私欲缠身,天下就定会因此变坏?”
秦肆雪到底是豁达惯了的人,她看向第二梦,温言道:“梦梦,我懂你的志向,也知晓这些年你操持的事。”
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人,偏生能冷不丁抛出惊人之语。
秦肆雪走到第二梦身旁,“可有些时候,太过纠结自己一言一行一念对天下的影响,何尝不是一种傲慢?”
“是啊,确实傲慢。”
第二梦指尖抵着眉心,由衷颔首。
身居高位者,总难免陷入某种自以为是的怪圈。
总以为自己的一举一动一念,都会引动天下大势。
可事实,果真如此吗?
……
安南王府,议事厅。
王腾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父亲,那个平日里慈眉善目,私底下锋芒内敛的父王,此刻眼底翻涌着毫不遮掩的野心。
“大公子手书已至,诸位可有异议?”
安南王指尖叩了叩案上密信。
外界皆传他不慕权贵、只爱风雅,可堂下坐着的,分明是执掌一方的实权人物。
“那妇人此举不过是试探,我等若仓促行事,恐着了道。”
率先开口的老者白发垂肩,眼神却如稚子般透亮,显然未被京都来的密信轻易动摇。
“书院与国子监的文脉之争尚无定数。”
中年儒士抚着胡须分析,“若国子监胜出,自会以‘书院不济’为由堵死中枢之路,我等可暂作壁上观。”
“兵甲转运尚未就绪。”
披甲将军声如洪钟,粗粝的手掌下意识按上腰间刀柄,显然仍在权衡利弊。
安南王忽然冷笑,目光如刀扫过众人:“诸位是想等大公子被那妇人圈禁至死,还是等她羽翼丰满、染指南方时,将我等斩草除根?”
他忽而抬手,指向廊下阴影处,“若这世上真有不透风的墙,屠洪的神策军为何每日五更便闻金铁之声?”
厅中众人脸色微变。
安南王瞥向身旁黑袍人,掷地有声:“把人带上来。”
片刻后,三个被绳索捆缚的身影被黑袍人拖进厅中。
尚未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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