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仁接过茶盏,碧幽幽的茶水倒映着他漆黑的眸子。
“女帝陛下乃百年难遇的贤明之主。夏兄虽涉足国本之争,为礼法所不容,但谢某仍要替天下百姓谢过你。这大周,再也经不住一位痴迷长生,荒唐误国的‘道君皇帝’了。”
这位学问不输白鹿书院二先生的国子监第一人,知晓的内情远比夏仁预想的要多。
夏仁默默听着,注视着眼前眉眼与第二梦有三分相似的谢云,问道:“是二先生告诉你的?”
谢云点头,语气平淡,“我与家姐的关系,并非外界传的那般水火不容。不过是所处道统不同,偶有利益之争罢了。”
“你寻我来此,总不会是为了说这些恭维话。”
夏仁饮了口热茶,眼底的寒意悄然褪去。
谢云闻言一笑,与聪明人打交道,总是能省去不少口舌。
……
“安仁兄可知,这场文脉之争,于我等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?”
谢云抛出了一个问题。
“书院若胜,朝堂上便会多出一股介于新旧两党之外的‘书院党’,这对皇位上的那个女人而言,是好事。”
夏仁虽在金陵沉寂半年,不问世事,对朝局却仍有洞察。
“我并非排斥朝廷启用书院,只是圣上初登大宝,根基未稳。若此刻贸然将书院卷入朝堂,表面看是三足鼎立,实则暗藏凶险。”
向来不喜议论朝政的谢云,此刻竟开诚布公,“书院代表的是金陵,是旧都,更是南方。”
“南方脱离朝堂掌控已久,当年国本之争失利的势力,至今仍在暗处蛰伏。”
谢云指尖轻叩桌面,语速平缓却字字切中要害,“若等十年,圣上大权在握,再循序渐进地重用书院、经略南方,不失为稳妥之策。可眼下急于求成,只会适得其反。”
“可能会乱。”
谢云用四字作总结。
京都国子监与金陵书院的文脉之争,是儒家道统的分歧不假,可背后牵扯的,却是整个皇朝的权力制衡和南北离心的百年沉疴。
“所以,这才是你费尽心机,想让国子监赢下文脉之争的真正原因?”
夏仁默默听完,眼中闪过一丝明悟。
“书院若输,国子监自可借‘书院不济、难堪大用’为由,将启用书院的决议暂且压下。”
谢云直言不讳,“待十年后我登临内阁首辅,自会上书圣上,重启此事。”
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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