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弓拉至满月朝天攒射出漫天黑色箭雨,如乌云压顶。
还有那凶悍嗜血的蛮兵,呐喊着冲杀在前,气势如虹。
看台与大坪,恍若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一边是静谧的观望,一边是激烈的厮杀。
即便明知下方的战场不过是精心营造的假象,一些坐在靠近大坪位置的看客,仍忍不住双腿战栗。
观礼台上忽然响起窃窃私语,质疑声此起彼伏。
“北狄亦是血肉之躯,为何这般凶悍?”
“我大周将士,竟要与这等蛮夷正面厮杀?”
“犬子从北境归乡,称那北狄蛮夷磨牙吮血,老朽当时只道是胡话,不想竟真有此等景象……”
屠洪冷眼扫过看台上交头接耳的人群,下撇的嘴角带着不屑。
“当年平南一役,我大周将士与南蛮血战,何曾畏惧?”
这些身着绫罗的城中富户,早已成为困在太平盛世井底的愚蛙,根本无法想象边境战场上的残酷。
遥忆太宗当年迁都,朝堂之上那些峨冠博带的言官,曾以“劳民伤财”“动摇国本”为由,力劝圣上放弃迁都之策。
那些朱紫振振有词,坚称北狄蛮夷不过是北方士绅,商贾富户为谋迁都之利编造出的谎言。
直到钦天监术士以八卦镜,将千里之外北疆那宛如人间炼狱的战场景象投射出来,那些身着锦衣玉带的朝臣们这才噤了声,勉强应下了太宗“天子守国门”的迁都决议。
这天下若真是岁月静好,大周建国六百年,为何鲜少裁撤过军伍。
比起反驳那些井底之蛙的质疑,屠洪更愿将精力投向演化战场的大坪。
这般近乎身临其境的幻境推演,唯有掌握书院法阵的当代第一大儒才有此等手笔。
屠洪遥望端坐云端、宛如圣贤在世的杨明院长,又低头俯瞰大坪上厮杀声与爆炸声此起彼伏的战场。
终于明白朝堂上,为何会传出女帝有意启用白鹿书院的风声。
若真有书院大儒奔赴北方战场,以儒家千变万化之手段介入,战局走向与战场伤亡或可大幅改观。
当然,更让屠洪惊讶的,是身处战争漩涡中的两脉学子。
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战场上奔袭如风,手中弓箭箭无虚发,直取蛮夷心脏与头颅。
此前御科不过是骑马避障抵达敌阵,射科亦只是朝预设草靶比拼准度,而眼下二科结合的考核难度,却远非从前可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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