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中年男同志闻言,猛地回过神,他使劲眨了眨眼,把那点泪光给憋了回去。
他瞅见陈拙这牛高马大的小伙儿,先是愣了一下,旋即就往前走了两步,声音里带着一股子压不住的忐忑和颤抖:
“同、同志,我打听个事儿。咱这屯子……是不是有个叫周桂花的老人?”
“是不是还有个叫周红星的娃儿?”
陈拙心里愣神了一下
周桂花?
那不就是栓子他奶吗?
至于周红星……陈拙琢磨了半天,才从记忆旮旯里扒拉出来,这好像是栓子的大名儿。
好家伙。
这人谁啊?
陈拙没急着吱声,而是眯着眼,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人一番。
这男同志瞅着三十来岁,一脸风霜,但那身呢料中山装可金贵着呢,瞅着就是城里干部才穿得起的料子。
最要紧的是……
陈拙瞅着他那双眼睛,心里就犯嘀咕。
这人的眼皮子,咋跟栓子那小兔崽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?
还都是那种宽褶的大双眼皮。
陈拙心里有了个谱儿,但面上不动声色,只是揣着手,淡淡地开口:
“你哪位啊?你找他们干啥?”
中年男同志被陈拙这一问,脸皮子一僵,旋即就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,那双酷似栓子的眼,这会儿更是眼眶隐隐泛红:
“我叫赵兴国。”
“我、我是周桂花她儿子,是红星他爹!”
嚯!
陈拙这下是真愣住了。
赵兴国?
他听屯子里老娘们嚼舌根的时候提过一嘴儿,说是栓子他爹,早些年跟着大部队出去闹革命,一走就是十来年,音讯全无。
屯子里的人都当他早折在外头了。
就连栓子他娘,也是觉着守不住孤儿寡母的,这才跟人跑了。
合着……这人没死,这会儿瞧这大包小包的架势,如今还衣锦还乡了?
陈拙瞅着他那身干部行头,心里头啧啧称奇。
这可真是跟戏文唱的,是一样一样的。
赵兴国瞅着陈拙不吱声,心里头有些发慌,一把就抓住陈拙的胳膊,那手劲儿大得吓人,虎口更是粗粝,带着常年握枪的厚茧:
“同志,同志你说句话啊!我娘她……红星他……他们还在不?!”
陈拙被他晃得脑仁疼,赶紧挣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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