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月初五,居庸关外三十里,两军阵前。
初冬的草原早蒙上一层薄霜,晨光洒下来,霜花泛着冷冽的银白。五里开外,南北两阵遥遥对峙——南边,玄黑战旗密不透风,正是赵宸亲率的三万华夏精锐;北边,苍狼大纛猎猎作响,铁木真麾下五万蒙古铁骑,个个盔明甲亮,杀气腾腾。
只是今日,双方约好的不是厮杀,是阵前对话。
辰时三刻,两军各出百骑,在战场中央的空地上搭起座临时营帐。帐里只摆着两张案几,一南一北,泾渭分明。
赵宸只带了吕师囊一人,策马出阵。对面来的,是个面容清癯的文士,正是曾出使华夏的蒙古谋士耶律楚材。
铁木真坐在北首案后,颌下留着一撮标志性的蒙古短髯。他身披镶金狼皮大氅,腰间悬着柄弯刀,刀鞘上嵌着七颗宝石——那是蒙古七大部落的信物,也是他权势的象征。
他正眯着眼打量赵宸。这个年轻的华夏皇帝,比传闻里还要沉得住气,眼神里没有半分少年得志的骄狂,反倒透着股与年龄不符的深邃。
“请。”铁木真开口,汉话生涩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两人分宾主落座,吕师囊与耶律楚材垂手立在各自主君身后。
帐外,十万大军鸦雀无声,只有寒风卷着战旗,发出呼呼的呼啸。
“大汗邀朕阵前相会,”赵宸端起案上的茶盏,指尖摩挲着微凉的杯壁,“是想谈和,还是想劝降?”
铁木真咧嘴一笑,露出被马奶酒浸得泛黄的牙齿:“本汗听过一句华夏老话,识时务者为俊杰。赵宸陛下少年英雄,该清楚眼下的局势——你的北疆军粮,撑死了也就十日;江南内乱刚平,山东还有叛军作乱。可我蒙古铁骑,足足十万,粮草够吃三个月。”
他话音一顿,目光陡然锐利如刀:“陛下若肯称臣纳贡,本汗便许你继续坐镇中原,岁贡减半。若不肯……等我攻破居庸关,这关内关外,鸡犬不留!”
威胁的话,说得直白又狠戾。
赵宸却面色不变,只轻轻啜了口茶:“大汗可知,朕三日前在七道沟,烧了你多少粮草?”
铁木真眼神骤然一凛。
“五百车。”赵宸缓缓放下茶盏,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,“够你那五万大军,吃上半个月了吧?再说了,李靖将军此刻,怕是已经到了阴山北麓,正等着截击你的第二批运粮队呢。要是那批粮草也烧了,大汗口中的‘三月之粮’,还能剩多少?”
耶律楚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