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程的路走了十二日。
当梁山的水泊再次映入眼帘时,已是夏末秋初。金沙滩前,芦苇荡开始泛黄,水面上渔舟点点。码头上聚集的人群远远望见船队,爆发出欢呼声。
晁盖亲自率众迎到水边。他左臂的伤似乎好利索了,大步流星走在最前,身后跟着林冲、刘唐、阮氏三雄等一干头领。宋江与吴用并肩站在稍后处,笑容满面,只是那笑意并未深达眼底。
“赵祭酒!辛苦!”晁盖不等船靠稳便高声喊道,声如洪钟。
赵宸第一个跳下船,抱拳行礼:“幸不辱命!”
他侧身让开,朱武、陈达、杨春三人依次下船。虽衣衫破损、面容憔悴,但三双眼睛里都燃着劫后余生的光。身后三十九名少华山喽啰鱼贯而出,虽步履蹒跚,却一个个挺直腰杆。
“好!好汉子!”晁盖上前,一把握住朱武的手,“早闻少华山‘神机军师’大名,今日得见,果然不凡!”
朱武拱手,声音沉稳:“败军之将,蒙梁山高义相救,朱某没齿难忘。”
“说什么败军!”晁盖大手一挥,“官军以千人之众围困,三位能坚守月余,已是了不起!从今往后,梁山就是你们的家!”
宋江此时也走上前来,温言道:“一路奔波劳顿,诸位受苦了。聚义厅已备下接风酒宴,请。”
众人簇拥着往山上走。赵宸故意落后半步,与朱武并肩而行。这些日子的相处,朱武身上那种洞察世事的睿智越发明显,有时一个眼神、一句轻语,便能让赵宸豁然开朗。
“主公留意吴用。”朱武低声说,羽扇轻摇——这是他路上用野鸡毛自制的,已成了习惯动作,“此人目中有疑。”
赵宸抬眼看去。吴用走在宋江身侧,正侧头说着什么,目光却似有若无地扫过朱武。
“先生觉得他看出了什么?”
“未必看出‘觉醒’,但必看出‘不凡’。”朱武淡淡道,“一个困守断谷月余、粮尽援绝之人,目光不该如此清明锐利。他已生戒心。”
“那该如何?”
“无妨。”朱武微微一笑,“亮自有分寸。”
聚义厅内,酒肉早已摆满长桌。众人按位次坐定,晁盖举杯,声震屋瓦:“这第一碗酒,敬赵祭酒千里奔袭、智勇双全!”
满厅齐声应和,饮尽碗中酒。
晁盖又斟满一碗:“这第二碗,敬少华山三位好汉及众兄弟,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!”
酒再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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