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见一双深眸,沉静似古井水,里面却仿佛藏着化不开的冷冽与沧桑。
只一瞬,对方便垂下目光,无声地置好茶具,继而退入廊下的阴影里,身形仿佛就此隐入寂静,再无痕迹。
宁王执壶,亲自为顾青云斟了一杯茶,随口问起那造纸新术是如何想出来的。
顾青云将先前答过卢屹的说辞又简述了一遍,言辞恳切,仍表明愿将此术献予书院,福泽天下学子。
宁王听罢,面露欣慰:“不愧是顾家儿郎,同你兄长一般,不仅天资聪颖,更难得的是胸怀天下。”
卢屹听得此言,心下微顿。他有意未向宁王提及顾家发生的变故,因而宁王尚不知晓顾凌云已将青云逐出家门。此刻宁王自然而然地夸赞青云时提及其兄,卢屹不由得有些忐忑。
顾青云唇角弯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,瞥了卢屹一眼。卢屹略显尴尬,抬手摸了摸鼻子,自知理亏。
所幸顾青云并非多嘴之人。他与顾凌云之间的事,在外人看来终是家事。家丑不可外扬,他自然不会主动向外人诉说什么。
宁王并未察觉这片刻的暗涌,转而疑惑问道:“你既有如此才思,为何不曾来考我寒山书院?”
顾青云笑了笑,语气轻松:“小子少时贪玩,最怕枯坐读书,耐不住性子,实在远不及家兄勤勉专注。”
宁王倒不以为意,反而朗声笑道:“你若来了,只怕要气煞那些悬梁刺股却仍不得其法的书生。”
卢屹此时也从旁笑着附和,称这一路与青云交谈,深感其才识卓越,自己由衷佩服。
宁王不禁讶然。
他是知道卢屹性子的,他自小由卢太傅教养,心气极高,能让他说出“甘拜下风”四字,这顾青云确实非同一般。
宁王兴致愈浓,当即笑道:“那本王可要好好考你一考。”
顾青云故作发愁:“早知道就不来了,怎么一来就要考试?”
卢屹笑他:“莫要再装,你岂是畏考之人?”
宁王笑着看两人一唱一和,沉吟片刻,却问出了一个远超寻常考较的问题:“依你之见,当今大瑞困局,该如何解之?”
一言既出,不仅顾青云,连卢屹都一时怔住。
此问关乎国运,沉重无比。他们皆知大瑞积弊已深,病入膏肓,而宁王身为宗室,始终心怀忧虑,试图力挽狂澜。
此刻他看似随口一问,实则沉重,并未真的期待一个年轻学子能给出答案。
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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