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天际忽然传来一声闷雷,顾青云抬头看向天色,暮云低垂,风雨欲来。乱世之中,弱肉强食,若不想任人宰割,要么藏锋,要么见血。
与柳家结盟,便是他棋局上的第一步落子。这世道何其虚伪——那些簪缨世族一面吟诵着"君子喻于义",一面却在暗处将算盘打得噼啪作响。
哪怕时下商贾乃卑贱之业,世家大族对商人不屑一顾,可真论起来,谁又真能做到视金钱为粪土呢?什么清流浊流,最后不都流进钱眼里?那些世家大族,谁家没几间挂着别人名号的铺面?谁人账上没几笔说不清来历的银钱?
不管什么时候,钱,都是个好东西。
有了钱,黑的能洗成白的,死的能说成活的——这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。
"我这次来,是想请顾兄指点迷津。"柳文瑛放下茶盏,青瓷与檀木相击,发出清脆的声响,"家父有意谋取金陵盐引。"
顾青云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顿。
盐铁之利,自古便是朝廷命脉。他记得《大瑞律》中明晃晃写着:"私煮盐者,绞;贩运者,流三千里。"这般严刑峻法之下,盐引便是点石成金的符咒。
"金陵盐市..."顾青云沉吟道,柳家所图不小啊。
"金陵的盐引,历来是卢家囊中之物。"柳文瑛解释道,“卢家是金陵首屈一指的世家。”
卢家嫡系在朝为官,旁支便借着这层关系垄断盐利。
卢氏宅邸恢弘,庄严肃穆,不愧金陵世家之首,门内却经营着见不得光的勾当。每年不知多少白花花的银子,就这样在官商勾结的暗流里来回输送。
“过去这些年,柳家的生意做得再大,也不敢奢望过金陵盐引。卢家当家的乃当朝太子太傅,卢太傅颇得先帝重用,据说先帝还有意将卢家嫡长女赐给前太子为正妃。”柳文瑛小心翼翼说道,“这些年,卢家靠着盐引,在金陵城修了十二座别院。他们一年从盐市抽的利钱,就够养活半个江南的灾民。"
他说着突然压低声音:"但如今不同了,太子谋逆案后,卢太傅在诏狱里.……据说没熬过三堂会审……"
顾青云眉眼微微蹙起:"所以……柳家是想趁着卢家这棵大树倾倒之际..……"
"分一杯羹。"柳文瑛接过话头,“只是,盯着盐引的不止我们一家。”
柳文瑛很快皱起了眉:“想要讨好太守大人的不计其数,柳家实在算不上什么。”
他没有信心,让太守大人对柳家青眼相加,将代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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