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“锁喉”,也并非只能锁某一寸土,而是可以在这一整段“喉带”之中,择数处相互呼应的桩眼,将龙身生生钉住。
公输班他们却反其道而行——
并非先有穴,再候天时,而是先选天时,再反推穴位。
因为月全食虽自初亏至复圆绵延良久,但那真正阴煞遮天、天地若盲的“食甚”之刻,不过寥寥数息。
要在这稍纵即逝的瞬间,让随着月亮移动而不断偏移的塔影尖端,毫厘不爽地钉入伏在龙喉一带的某一处方寸桩眼,就不是寻常寻龙之术所能做到的了。
差上一线,塔影便落空;迟上一刻,天时便已错过。这把无形的“刀”只要砍空一次,整座大阵,便等于是废了。
唯有倚仗那张引入了“岁差”与“经纬”的泰西星图,方能算出八月十五月全食“食甚”,也就是最黑暗那一刻——月亮在天球上的高度与去向细到毫厘之差。
再以洛阳城的经纬、白马寺齐云塔的高低,将天上的一点一线,折换到地面上来,推步出那一瞬间塔影在城中所划过的那一条极窄的“影线”。
先以风水寻出龙喉一带,再以星图勾出塔影所经之线。
龙脉是带,塔影是线,这两者相交之处,便是他们硬生生“捏”出来的锁龙桩眼。
进而,他们便可以在那条影线与龙喉气带相交的地方,埋下活人桩,将那一处“交点”炼成真正的“穴眼”。
白马寺齐云塔的影子,在那一瞬间究竟会落在哪一块砖缝里,早已不是天意,而是他们用星图、塔影和龙脉合起来谋划出的惊天之局。
她忽然意识到,自己先前恐怕看反了一步。
起初,她以为这些红点,是父亲按星位标下的,是天上某几颗星宿在洛阳城中的落脚处。如今再看,这却是他们先寻出龙身与龙喉的大致走向,再借泰西星图推步那一夜食甚时塔影所经之线,在龙喉一带与塔影之线交汇之处,硬生生捏出来的“锁龙点”。
龙脉本是带,他们却强行将之钉成一串“星位”;
这些红点既是星,也是钉:
既是天上某颗宿在地上的投影,也是压在这条龙身上的透骨桩。
“塔影……就是刀锋。”
“他们想要图谋哪里的龙脉?”
顾雪汀抓起朱笔,在舆图上试探着将那几个红点连线。
当十几道墨线最终汇聚成形时,她手中的笔猛地顿住了。
这个形状……太眼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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