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西郊,三十里外。
这里原本是一处废弃的采石场,乱石嶙峋,枯草瑟瑟,平日里连只野兔子都不愿意往这儿钻。可这两天,这地方却热闹得跟炸了锅似的。
工部尚书宋应,这位平日里走路都要迈方步、讲究仪态的三品大员,此刻正跟个疯子一样,蹲在一个土造的高炉旁边。
他那身官服早就看不出颜色了,上面沾满了灰白色的粉尘和泥点子,头发也被火燎焦了一块,乱糟糟地顶在脑袋上,活像个刚从灶坑里爬出来的灶王爷。
“火!再加火!”
宋应红着眼珠子,手里挥舞着一把破扇子,冲着几个工部的老匠人嘶吼,“陛下说了,温度不够!得烧透!把这些石头给我烧成灰!”
旁边的几个老匠人也是一脸的苦涩。
他们这辈子烧过砖、烧过瓦,甚至烧过琉璃,但这把石头烧成灰再磨成粉,最后还要跟铁矿渣掺和在一起……这路数,听着就不像是正经人干的事儿。要不是陛下金口玉言,他们都要怀疑尚书大人是不是炼丹炼走火入魔了。
“大人,这已经是第三炉了。”
一个老匠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,小心翼翼地说道,“前两炉炸得那个惨啊,要是再炸……”
“炸了就重来!”
宋应咬着牙,那眼神比炉火还烫,“陛下说了,这‘水泥’是修路的关键。弄不出来,咱们就等着被那些武夫笑话死吧!你想想秦破那张大黑脸,你想想!”
一提到秦破,在场的所有工部官员都打了个哆嗦。
被武将嘲笑,那可是比杀头还难受的事儿。文官的脸面,比命重要。
“拼了!”
老匠人一咬牙,转身就把两筐上好的无烟煤填进了炉膛里。
……
两个时辰后。
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马车,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采石场的入口。
林休掀开帘子,跳了下来。他今天穿了一身便装,看着就像个出来闲逛的富家公子哥。跟在他身后的,是满脸不情愿、嘴里还碎碎念的大将军秦破。
“陛下,您这就有点不厚道了。”
秦破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,一脸的心疼,“末将正如火如荼地搞招募呢!那帮兔崽子为了那一千两的日薪,都快把校场打穿了。您这时候把末将拽出来,这一上午的工钱……不算扣吧?”
自从昨天在御书房签了那一千两一天的“卖身契”,秦破现在的脑子里除了修路就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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