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前推得更近时,李妙真忽然动了。
她并没有落笔。
相反,她手腕轻轻一抖,那支价值不菲的紫毫毛笔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,“啪”的一声,不偏不倚地摔在了赵天德面前那盏还没喝完的茶杯里。
墨汁飞溅,溅了赵天德一身。那件绣工精湛的紫气东来员外袍,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脏水,狼狈不堪。
“娘娘!”
赵天德猛地站起身,顾不得擦拭身上的墨迹,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,指着李妙真,手指剧烈颤抖着,“您这是什么意思?给脸不要脸是吧?”
其余四位家主也纷纷拍案而起,原本那种猫戏老鼠的从容荡然无存,取而代之的是被愚弄后的恼羞成怒。
“什么意思?”
李妙真从袖口掏出一块洁白的丝帕,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刚才握笔的手,仿佛刚才那支笔上沾染了什么脏东西。
她抬起头,那双原本噙着泪水、看似楚楚可怜的眸子,此刻哪里还有半点软弱?
那里盛满的,是嘲讽,是戏谑,还有一种看傻子般的怜悯。
“赵世伯,您刚才那番话,说得确实动听。什么世交,什么救命钱,听得本宫都快感动了。”李妙真随手丢掉丝帕,丝帕飘飘荡荡落在地上,正好盖在那张契约上,“可惜啊,您这算盘打得虽响,却唯独算错了一件事。”
赵天德心里咯噔一下,一股强烈的不安感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。但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哪里漏算了,只能强撑着气势说道:“老夫算错什么了?难道娘娘还指望宫里那位把钱吐出来?”
“噗嗤。”
李妙真没忍住,笑出了声。这一笑,如百花盛开,明艳不可方物,却让在场的五个老狐狸觉得背脊发凉。
“谁告诉你们,陛下的钱……是从我这儿拿的?”
她微微前倾身子,眼神锐利如刀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我李家,从来就不缺钱。缺钱的,一直都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、把别人当傻子宰的蠢货。”
“这不可能!”钱家家主尖叫起来,声音都变了调,“那空箱子是怎么回事?还有你昨晚去求太妃借首饰……”
“演戏嘛,不演全套,怎么能把各位叔伯这一千万两‘救命钱’给盼来呢?”
李妙真眨了眨眼,那模样,像极了一只刚偷到了鸡的小狐狸。
还没等赵天德等人反应过来这巨大的信息量,李妙真猛地转身,原本慵懒的声音瞬间变得清亮高亢,穿透了厚重的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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