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李有才那欢天喜地的背影,陆瑶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肃杀。
那副药,确实能安神。
只不过,副作用是会让人反应迟钝,嗜睡多梦,而且……嘴巴会变得不严实。
“蠢货。”
陆瑶轻轻吐出两个字,将桌上那锭还带着李有才体温和汗渍的银元宝,用两根手指夹起来,随手丢进了旁边的功德箱里。
“咚”的一声闷响。
仿佛是为李有才,也为那即将到来的五大世家,敲响的一声丧钟。
“来人。”
陆瑶对着屏风后唤了一声。
一名机灵的小药童跑了过来:“师父。”
“备车。”
陆瑶的声音简洁有力。她从袖中取出一块流光溢彩的金牌令箭。
这是当初静太妃特意嘱咐陛下赐下的,不仅许她宫禁行走、无须通报,更是为了让她这位“未来儿媳”在宫里能挺直腰杆,不受任何规矩的束缚。
“师父,天都要黑了,您这是……”药童看着那块象征着极高特权的令箭,有些惊讶。
“进宫。”
“家里进老鼠了,写信说不清楚,我得亲自去。”
……
夜深了。
皇宫里的打更声显得格外沉闷,像是敲在人心口上的重锤。
北风呼啸着卷过空旷的广场,发出类似鬼哭狼嚎的动静,把那些挂在檐角的灯笼吹得东倒西歪,光影在红墙上疯狂乱舞。这种天气,连巡夜的侍卫都忍不住缩着脖子,想找个避风的角落哪怕多站一会儿也好。
但翊坤宫里,却是另一番光景。
这里简直比白天的菜市场还要热闹,还要……热气腾腾。
还没进殿门,就能听见里面传出的那种密集的、如同暴雨打芭蕉一般的声响——那是几十个算盘同时拨动的声音。噼里啪啦,噼里啪啦,听得人头皮发麻,却又莫名地让人感到一种金钱流动的快感。
陆瑶拢了拢身上的白狐裘,手里提着一个食盒,还没跨过门槛,一股混杂着墨汁味、纸张味、炭火味,还有那种独特的、仿佛能闻得到的“银子味”的热浪,就扑面而来。
“这笔账不对!苏州分号的流水怎么少了三千两?让小顺子去查!查不出来提头来见!”
“通州的银车到了没有?什么?还在路上?告诉押运的御林军,明天午时之前不到,以后李家的生意他们别想沾边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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