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口气里,有无奈,有妥协,也有一丝释然。
“老臣……遵旨。”
孙立本缓缓跪下,这一次,他的腰弯得很低,不像是被迫,倒像是某种认同。
或许,在这个懒得出奇、不按套路出牌的皇帝治下,这只跑得慢吞吞的“乌龟”,真的能爬得比兔子还快一点?
毕竟,简化的不仅仅是字,更是那个高高在上、让百姓望而生畏的门槛啊。
“行了行了,都退了吧。”
见事情搞定,林休立刻恢复了那副没骨头的样子,挥手像是在赶苍蝇,“朕都要困死了,这一早上折腾的,脑仁疼。苏墨,你留下,朕还有事问你。”
“臣等告退——”
群臣山呼万岁,如潮水般退去。
原本拥挤的大殿,瞬间变得空荡荡的,只剩下林休和那个还站在原地整理衣领的苏墨。
大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,只有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,把飞舞的尘埃照得清清楚楚。
林休重新瘫回椅子上,毫无形象地把腿搭在龙案的一角,看着下面那个即便赢了也没有趾高气扬、反而一脸淡定的年轻人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。
第一步,成了。
这把刀,算是磨快了。接下来,就该看看这把刀,能砍断多少陈腐的烂柯,能在这个看似繁华实则僵化的大圣朝,捅出多大的窟窿了。
“喂。”
林休突然开口,声音里没了那种帝王的威严,倒像是个邻家的大哥,“那只乌龟,画得不错。”
苏墨嘿嘿一笑,也不客气,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大殿的金砖上,完全没有了臣子的拘谨。
“陛下谬赞,那是臣的自画像。”
苏墨指了指那张纸,眼神里透着股看透世事的通透,“在这个朝堂上混,在那帮满嘴仁义道德的老大人中间混,不把自己缩在壳里,装得迟钝点、忧郁点,容易被踩死啊。”
林休笑了。
这小子,是个明白人。甚至比那些混了几十年的老狐狸还要明白。
所谓的“疯”,不过是他的壳。只有疯子,才能说真话;只有疯子,才能做那些正常人不敢做的事。
“放心。”
林休打了个哈欠,眼神却异常清明,甚至带着一丝让苏墨感到安心的温度。
“有朕在,谁敢踩你,朕就把他的腿打断。”
林休站起身,走到苏墨面前,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只要你能让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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