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就是“卷”。
当巨大的利益赤裸裸地摆在面前,什么清高,什么体面,统统被抛到了脑后。他们现在只有一个念头:搞出一篇惊天地泣鬼神的文章,把那几百万两银子抢过来!
然而,在这热火朝天、如同菜市场般的喧嚣中,有一个角落却显得格格不入。
那是翰林院藏书阁的最深处,也是最阴冷、最没人愿意去的地方。那里有一张积满了灰尘的书桌,仿佛被世界遗忘。
书桌旁,坐着一个年轻人。
他叫苏墨。翰林院修撰,三年前的状元郎。
和周围那些衣冠楚楚、哪怕抢书也要保持发型不乱的同僚不同,苏墨看起来很……邋遢。甚至可以说,像个乞丐。
他的头发随便挽了个髻,也没用玉簪,就插着根断了一半的木头筷子。官服的领口微微敞开,露出里面发黄的中衣,上面还沾着墨点。他的眼圈黑得像熊猫,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茬,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颓废、厌世,却又夹杂着某种狂躁的诡异气质。
此刻,他正拿着一个铜盆,把一叠写满了字的宣纸往里面扔。
火苗舔舐着纸张,发出“噼里啪啦”的声响,映照着他那双布满血丝却异常明亮的眼睛。那眼睛里没有贪婪,只有一种让人心悸的冷静与狂热。
“苏墨!你疯了?”
一个路过的编修抱着一摞书,看到这一幕,惊得差点把书扔了,“你在烧什么?那……那不是你花了半年心血写的《咏梅百首》吗?你以前不是说,这是你要流芳百世的佳作吗?这可是你的心血啊!”
苏墨头都没抬,手里继续机械地扔着纸。
“烧了。”
他的声音沙哑,像是两块生铁在摩擦,带着一丝金属般的冷硬,“都是些无病呻吟的垃圾,留着占地方,还不如烧了取暖。”
“垃圾?”编修瞪大了眼睛,像是在看一个疯子,“你受什么刺激了?现在大家都在忙着查资料写教化方案,想办法去分那几百万两银子,你倒好,在这儿烧诗?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?”
苏墨终于抬起头,看了一眼那个编修。
那个眼神,让编修忍不住打了个寒战。那不是看人的眼神,那是看死人、看傻子的眼神。充满了怜悯与嘲弄。
“你们以为,陛下要的是什么?”苏墨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,那笑容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森然,“你们翻遍了《四书五经》,找出一堆‘之乎者也’,堆砌出一篇花团锦簇、对仗工整的文章,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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