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片野草叶,放在溪水中,看它打着旋漂走。
“小时候,妈妈教我认植物。”她终于开口,“她说,每一片叶子落下腐烂,都会成为新生命的养分。死亡不是终结,是形态转换。但我还是很自私地想...想保留一点什么。一本日志,一片叶子,一段记忆。”
“那不是自私。”秦云说,“那是爱。”
沈雨抬眼看他,晨光透过林隙落在她脸上,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——不知是雾还是泪。
“秦云,”她突然问,“你为什么选择留下?在疗养院的时候,你可以离开的。在瀑布外面,你也可以回头。”
这个问题,秦云自己也想过很多次。最初是因为母亲的线索,因为责任,因为不甘。但现在...
“因为我看见了可能性。”他说,“在苗圃里,那些发光的植物,那些以新形式存在的意识...那不是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,但它提供了另一种未来。而陈婷要的,是一条死路。”
他顿了顿:“也因为我相信你。”
简单的五个字,在山涧水声里显得异常清晰。
沈雨的手伸过来,握住他的。没有更多言语。
午后,他们进入了最危险的路段——一段必须沿着悬崖边缘行走的窄径。脚下是百米深谷,岩石湿滑。秦云在前,每一步都踩实了才让沈雨跟上。
就在通过最窄处时,异变突生。
不是追兵,也不是陷阱。是秦云颈后的屏蔽贴片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——过载了。
剧痛从颈后炸开,像有无数根针同时刺入脊椎。秦云眼前一黑,身体失衡,向悬崖外倒去。
“秦云!”
沈雨的手像铁钳般抓住他的手腕。她的力量大得惊人——是额头的印记在发光,初光也从口袋中伸出藤蔓,缠住秦云的腰。
秦云悬在半空,脚下是虚无。沈雨半个人探出悬崖,咬着牙将他往上拉。屏蔽贴片还在蜂鸣,秦云的意识在剧痛中逐渐模糊。
“不能...放手...”他嘶声道。
“闭嘴!”沈雨的声音里有一种他从没听过的狠厉,“抓紧!”
她手臂上的青筋暴起,额头的螺旋图案亮如烙铁。初光的藤蔓深深扎进岩缝,发出细微的破裂声——植物纤维在超负荷拉扯。
一点一点,秦云被拉回崖边。两人滚到相对安全的地带,沈雨立刻撕下他颈后的贴片。
蜂鸣停止,但剧痛仍在。秦云蜷缩着,全身抽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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