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云在消毒水的气味中醒来。
意识先于视觉回归——他听到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,听到窗外隐约的车流,听到走廊里护士推车经过的滚轮声。然后是触觉:左臂埋着留置针的轻微刺痛,右手指尖缠着纱布,最强烈的是脚踝处持续传来的钝痛,但已经被药物控制在一定阈值之下。
他睁开眼睛。
白色天花板,吸顶灯关着,只有墙角的夜灯发出柔和的暖黄光。单人间,窗帘拉着,但从缝隙能看到外面是黑夜。床头柜上放着一台信号***,绿色指示灯缓慢闪烁。
门开了。
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走进来,后面跟着的正是昨天在公园见过的周副主任。医生看起来五十多岁,戴着无框眼镜,检查秦云瞳孔时动作熟练得近乎机械。
“醒了就好。”医生对周副主任点点头,“脑震荡症状轻微,左腿是开放性韧带撕裂加腓骨骨裂,已经做了清创和固定。失血比较多,需要静养至少两周。”
“他能说话吗?”周副主任问。
“可以,但别太久。”医生在病历上记录了什么,又看了秦云一眼,“你很幸运,那一刀再偏两公分就割到动脉了。”
医生离开后,周副主任拉过椅子坐下。他换了一身普通的夹克,眼睛里有熬夜的血丝,但眼神依旧锐利。
“这是哪?”秦云开口,声音沙哑得自己都陌生。
“省军区总医院,特护病区。”周副主任倒了杯温水,插上吸管递到秦云嘴边,“整个楼层都是我们的人。安全。”
秦云喝了几口,感觉喉咙舒服了些。“证据……”
“已经移交技术组做司法鉴定和备份。”周副主任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,调出几张照片——正是***的笔记本、录音设备,还有那些泛黄的文件,“你拿出来的东西,比我们预想的还要……全面。”
“全面?”
“二十五年前的青林矿难,死亡十三人。但***查到的不仅仅是事故本身。”周副主任放大一张照片,那是一份手写的资金流向图,线条错综复杂,“勘探队发现储量造假后,有人策划了‘事故’。这十三条人命,换来了至少七个矿山的非法开采权,涉及金额在当时就超过两个亿。而这些年,这些钱通过几十个空壳公司层层洗白,变成了某些人的政治资本和家族财富。”
秦云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箭头和名字。“七人小组?”
“对。”周副主任滑动屏幕,出现七张模糊的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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