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林市老城区的午后,空气里弥漫着旧时光的气味——潮湿的霉味、劣质煤球燃烧的硫磺味、还有巷口卤煮摊子飘来的油腻香气。秦云拖着伤腿,像一滴水混入人群。
临河路并不临河,那是三十年前的老名字。如今这里挤满了九十年代的老楼,外墙爬满水渍和苔痕。秦云压低帽檐,在巷弄间迂回穿梭,每走几步就停下,借着店铺玻璃或反光镜面观察身后。
十七号是一栋六层灰砖楼,绿色铁门锈迹斑斑。秦云在对面杂货店买了瓶水,一边拧盖子,一边观察:门是虚掩的,楼道昏暗,没有声控灯。他注意到三楼左侧窗户的窗帘——半开着,角度与周围邻居整齐拉拢的状态明显不同。
是监视点?还是安全屋的标志?
脚踝传来警告般的刺痛。秦云将最后一片止痛药干咽下去,药片刮过喉咙的触感清晰得令人反胃。时间不多了,追捕者发现仓库被取走东西后,第一反应必定是封锁老城区。他必须尽快做出判断。
下午两点四十分,巷口传来摩托车引擎声。不是普通的送餐车,而是两辆无牌照的黑色摩托,骑手戴全盔,骑行服下隐约可见鼓起的装备轮廓。他们在巷口停下,一人下车,开始挨个检查店铺。
秦云闪身进了楼道。
黑暗瞬间吞没了他。楼道里堆满破旧家具和纸箱,空气中飘浮着灰尘和老鼠粪便的味道。他贴着墙,一级一级往上挪,尽量不让受伤的左脚发出声音。
二楼。传来电视声,某档嘈杂的相亲节目。
三楼。一片死寂。
秦云停在三楼楼道口。左侧房门是深棕色的老式木门,门缝下没有光线。右侧房门则贴着褪色的福字。他摸向左侧门把——冰凉的金属,锁孔有近期使用过的光亮痕迹。
钥匙插进去,转动。
咔哒。
门开了约十公分,就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抵住了。秦云浑身肌肉绷紧,手按在了多功能刀上。
“报修水表的。”他压低声音说。
门后的阻力消失了。秦云侧身挤进去,反手轻轻带上门。
屋里没开灯,只有窗帘缝隙透进的午后天光,在水泥地上切出一道苍白的矩形。一个身影站在光影边缘,中等个子,穿着普通到过时的灰夹克,手里没拿武器。
“秦警官。”那人开口,声音正是电话里的“林”,“你比预计的晚了十七分钟。路上有尾巴?”
“两辆摩托,巷口开始查了。”秦云背靠门板,快速扫视屋子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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