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五点二十分,货车在省道旁一个废弃的养路工区停下。
司机老陈终于说了路上的第一句话:“只能送到这儿了。前面五十公里有检查站,昨晚后半夜突然设的。”他指了指工区后面杂草丛生的小路,“从这儿穿过去,走山路,大概七八里能到老鹰嘴。那里有个看林人的旧屋子,至少能躲到中午。”
秦云点点头,从钱包里掏出所有现金——大约三千块。“谢了,老陈。钱不多,但……”
老陈推回他的手,黝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:“我弟的命,不是钱能衡量的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压低,“昨晚后半夜,广播里一直在说西山别墅区有窃贼闯入,盗走重要物品,提醒市民提供线索。没提具体丢了什么,但……阵仗不小。”
秦云心里一沉。这么快就公开了,却模糊细节——这是要控制舆论走向,为后续定性做铺垫。
“自己小心。”老陈最后看了他一眼,调转车头,消失在逐渐浓重的晨雾中。
秦云背起背包,看了眼扭伤的脚踝。肿胀已经很明显,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。但他没有选择。
档案盒被他重新包装,塞进防水袋,牢牢绑在胸前。七里山路,对一个脚踝受伤的人而言,不啻于长征。
晨雾越来越浓,能见度不足二十米。这既是掩护,也是障碍。山路湿滑,秦云两次差点摔下山坡,全靠抓住一旁的灌木才稳住身形。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,与晨露混在一起,冰冷地贴在皮肤上。
六点四十分,他到达老鹰嘴时,天光已经大亮,但雾气仍未散去。
看林人的旧屋子比想象中更破败,木板墙裂着缝,屋顶漏着光。但至少是个能暂时喘息的地方。秦云仔细检查了屋内情况——没有人近期居住的痕迹,厚厚的灰尘上只有老鼠的脚印。
他搬来几块石头顶住门,这才瘫坐在墙角,小心地解开脚踝的绷带。肿胀已经蔓延到整个脚背,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紫红色。背包里有应急的止痛药和消炎药,他吞下两片,重新包扎。
现在,终于有时间仔细审视昨晚的收获。
秦云从防水袋中取出档案盒,在从屋顶裂缝投下的微弱光线下,一页页翻阅。
《关于青林地区稀土资源勘探与初期开发的批复》——文件编号、公章、签发日期都清晰无误。但真正让秦云呼吸停滞的,是附件里那份手写的资金分配草案。草案边缘有多处批注,字迹与张振国在正式文件上的签名一致。
其中一条批注赫然写着:“事故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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