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罗建国忽然说。
秦云看向他。
“周书记不在省城医院。”罗建国压低声音,“一个月前,他转院了,在邻市的一家疗养院。这是机密,只有少数人知道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为了安全。”罗建国说,“周书记病倒后,收到过威胁信。有人不希望他活着。”
又是灭口。秦云感到一阵寒意。
车子开了三个小时,天蒙蒙亮时,进入邻市郊区。疗养院建在一片山脚下,环境幽静,门口有保安,看起来很正规。
罗建国出示了证件,保安仔细核对后放行。车子停在主楼后的一栋独立小楼前。
“周书记在这里。”罗建国下车,“记住,只有半小时。我在外面等你。”
秦云走进小楼。楼道里很安静,铺着地毯,脚步声被吸收。护士站有个中年护士在值班,罗建国和她说了几句,她点点头,带秦云走向最里面的房间。
门开了。房间不大,但干净整洁。窗前坐着一个人,背对着门,看着窗外的山景。
听到声音,那人慢慢转过身。
秦云愣住了。
三个月不见,周明远瘦得几乎脱形,脸颊凹陷,眼窝深陷,头发全白了。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,像鹰一样。
“小秦来了。”周明远笑了,笑容牵动脸上的皱纹,像干涸的土地裂开。
“周书记......”秦云的声音有些哽咽。
“坐。”周明远指了指床边的椅子,“罗建国给我打电话了,说你要来。我知道,你一定是查到了什么。”
秦云坐下,看着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老领导。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?是疾病,还是二十五年来背负的秘密?
“周书记,我去了青林镇。”秦云说,“我找到了您当年勘探的报告,还找到了一本日记,吴德福藏的日记。”
周明远的眼神变了:“日记?什么日记?”
“一个勘探队员的日记,记录了1992年8月发生的事。”秦云盯着周明远,“他说,***推了您,专家受伤。他还说,专家包里有文件,上面有省里的印章。”
周明远沉默了。他的手开始颤抖,慢慢移到轮椅扶手上,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窗外,天亮了。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,照在周明远苍白的脸上。
“他还活着。”周明远终于开口,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,“那个写日记的人,他还活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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