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自己这徒儿慈悲心发作,满口答应,还夸他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胸,乃佛门之幸。
于是,玄奘便换上一身朴素的灰色僧袍,手持一个木钵,扮作一个化缘的小沙弥,来到了鱼龙混杂的江州西街。
街上人声鼎沸,混杂着鱼腥味、汗臭气和妇人身上劣质的香粉味道。
他没有急着去寻找目标,而是在西街的各个角落里走动。
他走到一个卖菜的老婆婆摊前,老婆婆见他是个俊俏的小和尚,便颤巍巍地抓了一把焉黄的青菜放进他的钵里。
玄奘双手合十,宣了一声佛号,然后用一种孩童特有的语气问道:“老奶奶,您这菜摊为何摆在这么偏僻的角落?”
老婆婆闻言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,连忙摆手,压低声音道:“小师父可不敢乱说!前面的好位置,我们这些小本买卖,哪里敢去占?”
玄奘又走到一个卖炊饼的汉子面前,汉子给了他一个热腾腾的炊饼。
玄奘咬了一口,赞道:“大叔这炊饼做得真好吃。”
他一边吃,一边状似无意地问:“只是小僧看大叔你脸上,似乎有些愁容,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?”
那汉子叹了口气,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,才压低声音道:“小师父有所不知啊!这西街,都被那杀猪的……我们每天挣的辛苦钱,倒有三成要孝敬给他,不然这摊子就摆不下去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更低了,指了指不远处空着的一个摊位:“前日里,隔壁卖豆腐的王二,就因为少交了十文钱,被他一脚踹断了腿,现在还躺在家里哼哼呢!”
就这样,玄奘在西街逛了一上午。
他用自己那张人畜无害的脸,和那副悲天悯人的“圣僧”派头,轻而易举地从那些受尽欺压的小商贩口中,拼凑出了关于郑屠的所有信息。
此人每日何时收钱,收完钱去哪家酒馆,喝完酒后从哪条小路回家,甚至连他家里养了几条恶犬,都打听得一清二楚。
一张缜密的计划,已在他心中悄然成型。
是夜,天色阴沉,下起了蒙蒙细雨。
这种天气,雨水可以冲刷掉血迹和气味,湿滑的地面也能掩盖掉轻微的脚步声。
三更时分,江州西街早已不见行人,只有几家酒馆的灯笼还在风雨中摇曳,光晕模糊。
一身酒气、满脸横肉的郑屠,晃晃悠悠地从“三碗不过岗”酒馆里走了出来。
他今天收成不错,喝得酩酊大醉,嘴里还哼着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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