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指的路走,在第二个巷口拐弯时,差点撞上一个人。
是张菀。
她没穿警服,换了一身深蓝色便装,打着一把黑伞。
伞沿压得很低,遮住半张脸,只露出线条绷紧的下颌。
“陈警官。”
她缓缓抬起头:“我就知道你会去李木匠家。”
“你在这儿等我?”
“碰碰运气。走吧,我带您过去。”
我快速跟上她。
两人并肩行走,伞沿时不时碰在一起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“昨晚睡得怎么样?”她问。
“还行。”我随口应道。
“骗人!”
张菀语气平淡:“第一次来青乌镇就碰上这种事,没人能睡好。”
我侧身看了她一眼:“那你呢?睡踏实了?”
“习惯了。”她说着,目光扫过巷边斑驳的墙壁。
“镇上每隔几年就会出点怪事。去年王屠户家的猪一夜间全死了,脖子都有清晰的牙印,可血却一滴没少。”
“前年刘寡妇投井,捞上来时怀里抱着个绣花枕头,上面绣着‘替身’二字,针脚又密又乱,透着股钻心的阴侧恻。”
“都是悬案?”我轻笑一声。
“有些是,有些不是。”
没过多久,张菀在一扇木门前停了下来:“到了。”
门是旧的,漆皮剥落得不成样子,露出底下深褐色的木头纹理。
门口确实有棵歪脖子枣树,枝干扭曲得像痛苦的人形。
门楣上贴着褪色的门神,秦叔宝和尉迟恭的脸,都被雨水泡花了。
张菀抬手敲门。
三下过后,里面传来窸窣的响动,然后是拖沓的脚步声。
片刻后,门被拉开一条缝,露出一只浑浊的眼睛。
“谁啊?”
“李叔,是我,张菀。”
说完,指了指身旁的我,再次开口:
“这位是市里来的陈警官,想跟您聊聊李霏的事。”
门吱呀一声开了。
李木匠比我想象中苍老许多,背驼得厉害,脸上皱纹深得像刀刻。
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旧褂子,袖口磨出了毛边。
手里攥着一块半成品木料,指节因过度用力,而泛着青白。
“进来吧。”他侧身让开,目光在我身上匆匆扫过,又快速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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