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同志招待的。”
王副县长脸上的笑僵了僵,眼神扫过陈建国,又扫过李记者,最后落在郑组长脸上:“那……那我们陪同?”
“不必。”郑组长说,“你们忙你们的。”
“可是安全……”
“我们有数。”
话说到这份上,王副县长只好退到一边,看着调查组上车。吉普车发动时,他凑到陈建国窗前,压低声音:“建国,说话注意分寸。”
车开出去了。后视镜里,王副县长站在原地,雨打湿了他的头发,一缕缕贴在额头上。
周木匠的作坊在县城边上,是个违章搭建的棚子。看到吉普车,他第一反应是跑,被陈建国喊住了。
“周师傅,省里调查组的,来了解情况。”
周木匠四十多岁,手糙得像树皮。他看看这个,看看那个,忽然蹲在地上哭了。
“我……我实在干不下去了。”他抹了把脸,“查了三次,罚了两次,说我木材来源不清。可林业站批的条子,他们又不认……”
李记者拍他耸动的肩膀,拍他开裂的手。闪光灯亮一次,周木匠就哆嗦一下。
“别怕。”李记者突然开口,声音有点哑,“我们不是来罚你的。”
走访到第三个个体户时,天快黑了。是做早点生意的胡大姐,在中学门口摆摊,被城管撵了七八回。她说起儿子今年高考,想多挣点钱买营养品,说着说着就抹眼泪。
“我就想不明白,”她红着眼睛,“我一不偷二不抢,起早贪黑,咋就这么难?”
调查组的人都沉默着。郑组长在本子上写,笔尖划破了纸。
回程车上,没人说话。雨越下越大,刮雨器来回摆动,像永远赶不走的烦心事。
晚上住在县招待所。陈建国被安排单独一间。九点多,有人敲门。
是李记者。他端着茶缸,站在门口:“聊聊?”
屋里就一把椅子,两人坐在床沿上。李记者从兜里掏出烟,递一根给陈建国。陈建国摆摆手,他就自己点上。
“我那篇文章,”他吸了一口烟,“写之前,也走访了十几个地方。”
陈建国看着他。
“但我看到的,都是好的。”李记者弹了弹烟灰,“领导安排去看的,都是典型,都是成绩。写的材料,也是层层报上来的。”
“所以你写了那篇东西?”
“我以为那就是全部。”李记者抬起头,“你那八十七页报告,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