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建国转身:“退婚就退婚,可你挑刘长海——他前妻的伤怎么来的,你没打听?”
李翠芬脸白了。
“罐头拿回去。嫁人前,去县医院打听清楚。”
陈建国走了。
李翠芬站在原地。罐头一块二一个还要工业券,她娘攒了八年买的。
陈建国进院时,太阳老高了。
院里支着竹架铺苇席。陈大山在编竹匾,王秀英迎上来:“这么多!”
“得赶紧晒。”
陈大山拿起朵松茸看了看:“品相不错,供销社爱要。”
“王大力信上说有多少收多少。”
陈大山手顿了顿,没说话。
拣蘑菇时,陈大山说:“早赵小海来过。”
“山里碰见了。”
“你要收他蘑菇?”
“嗯,一斤给一毛。他姐要学费。”
陈大山卷了根旱烟:“想当二道贩子?”
“是搭伙。他出力采,我找销路。”陈建国说,“光咱家采不了多少,加他们量上去才好谈价钱。”
“村里穷的不止他一家。你开了头,后面收不住。”
“山就这么大,蘑菇就这么多。等采没了,就得想新路子。”
下午晒蘑菇时,王秀英说:“早李翠芬来过,拎罐头站了半天。你爹没要,她抹泪走的。”她纳鞋底的手顿了顿,“那孩子看咱家院子……像看猪圈。”
陈建国看见娘手上的裂口,没说话。
“娘,等蘑菇卖了先还债,再盖新房。给您买缝纫机,蝴蝶牌的。”
王秀英眼眶红了。
屋里传来陈大山的咳嗽声。
傍晚陈建国又上山,往西坡采榛蘑。天擦黑回来,背了半篓。
晚饭时,王秀英把榛蘑单独拣出来。陈大山看着问:“真能卖一块二?”
“信上写的。”
陈大山喝口糊糊:“下午张富贵来了,说农机站缺看仓库的,一月十八块管午饭,问你去不去。”
煤油灯爆了灯花。王秀英勺子掉锅里。
十八块能买一百五十斤白面。
陈建国说:“这活我不能接。”
“为啥?”
“去年老马头卖鸡蛋被抓,判了三年。他老婆现在还瘫着。”
“蘑菇算不算鸡蛋?”
“算农副产品,政策允许卖。”陈建国说,“但张富贵想卡我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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