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从道德、礼法、历史、现实等各个层面,全面否定李瑾的理念,将其定性为“祸·国”之论。
面对这轮疾风骤雨般的攻击,于志宁、阎立本等人虽出言辩护,强调“因时变通”、“实务所需”,但在对方铺天盖地的经典教条和道德指控面前,显得有些苍白乏力。殿中气氛逐渐向保守派倾斜,许多中立官员面露犹疑。
就在此时,李瑾出列了。他今日未着绯色官袍,而是一身简洁的青色深衣,越发显得沉稳。他没有急于反驳那些具体的指责,而是向御座躬身一礼,然后转向那位率先发难的国子监司业,语气平和地问道:“敢问苏司业,您方才屡引《盐铁论》,以贤良文学之言驳桑弘羊。下官有一事不明,请教司业:桑弘羊行盐铁专卖、均输平准,结果如何?”
苏司业傲然道:“桑弘羊聚敛之臣,虽暂充国用,然与民争利,民怨沸腾,非治国正道。此史有定论。”
“哦?史有定论?” 李瑾微微一笑,“然《史记·平准书》载:‘汉兴七十余年之间,国家无事,非遇水旱之灾,民则人给家足,都鄙廪庾皆满,而府库余货财。京师之钱累巨万,贯朽而不可校。太仓之粟陈陈相因,充溢露积于外,至腐败不可食。’ 此盛世之象,发生于文景之治后,而桑弘羊之政,恰在武帝中期推行,充实军费,北击匈奴,拓土开疆。敢问司业,若无桑弘羊敛财以实边,武帝何来巨资北逐匈奴,解我华夏数百年边患?此等‘聚敛’,是‘祸·国’,还是‘强兵安边’?”
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,用《史记》的记载反驳对方对桑弘羊的片面评价,指出其政策在特定历史时期(对抗匈奴)的积极作用,顿时让苏司业语塞。
李瑾不待他反应,转向另一位攻击“开拓海洋”靡费无用的御史:“王御史言海路所得不过‘玩好’。下官斗胆,敢问御史可知,天竺之胡椒、波斯之宝石、大食之琉璃、南洋之香料,在我长安售价几何?广州、泉州两市舶司,去岁抽解(海关税)及博买(官府收购)所得,又价值几何?户部应有档案。下官曾粗略估算,仅广州市舶一岁之利,恐不下二十万贯,可抵关中小郡数州之赋!此等‘玩好’之利,可养多少精兵?可修多少水利?可赈济多少灾民?若因‘玩好’之名,便弃此巨利于不顾,岂非因噎废食?”
他抛出具体数字(虽未核实,但大致不差),将海外贸易的“虚名”与“实利”挂钩,极具冲击力。那王御史涨红了脸,一时无法反驳具体数字。
“至于华夷之防,” 李瑾环视众人,声音清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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