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行!必须做点什么!即使不能直接治疗太子,也要设法阻止疫情扩散,并找出真相。他想起了那份关于天花知识和“牛痘”设想的纲要。或许……可以换个思路。
他回到书房,重新铺开纸,不再仅仅写纲要,而是开始撰写一份正式的、措辞极其谨慎的“条陈”。他以“臣瑾惶恐昧死上言”开头,先陈述自己因太子染恙,忧心如焚,遍检所览杂书,将海外关于“痘疮”(他统称出疹恶疾为痘疮,便于理解)的见闻整理如下。他详细描述了“痘疮”的典型病程、传染性、凶险程度,特别强调了“患痘愈后,终身不复染”的特性。然后,他笔锋一转:
“臣又闻,西域之西,有番邦之地,其民牧牛为生。彼处之牛,偶患小疮于乳际,其形似痘而微,牧牛者或沾染其浆,臂上亦生小疱,数日即愈,且自此终身不染人痘。番医异之,谓之‘牛痘’。其地有智者,遂取牛痘之浆,种于未患痘之孩童臂上,使其出此小痘,则可避人痘大疫。其法虽有风险,然较之人痘流行,十不存一之惨烈,实为活命之方。然此术闻自海外,荒远难稽,且牛痘之浆取得、贮存、接种之法,皆需极慎,稍有不谐,反致其害。臣本不敢以荒诞之言,亵渎天听。”
他先抛出“牛痘”概念,说明其原理和有效性,但立刻强调是“海外荒远之谈”、“风险未知”、“不敢亵渎”,以退为进。
“然今太子殿下染恙,朝野震动,陛下心焦。臣每思之,寝食难安。遂不揣冒昧,敢竭愚诚:窃以为,当此疫病未明、人心惶惶之际,或可双管齐下。其一,请陛下严令太医署,集思广益,细辨殿下之症,究其根源,全力救治。其二,可密遣可靠干练之人,于京师内外,暗访是否有近期患‘牛痘’(即牛乳际生小疮)之牛户,及其家中人口是否确未染人痘。若果有之,则海外传闻或非虚妄。进而,可于内侍省或太医署择数名自愿之低等杂役、宫人,先以牛痘之浆试种,严密观察其反应。若果然只生小恙,而无大害,则此术或可为预防痘疮扩散之一线生机。纵于殿下当前之症无补,亦可为宫中、乃至京师未来防疫,预作绸缪。此臣刍荛之见,实出忧惧,僭越之罪,万死莫辞。唯乞陛下圣裁。”
他将重点从“治疗太子”转向了“预防疫情扩散”和“验证牛痘法”,这是一个更安全、也更可能被接受的切入点。毕竟,如果太子真是天花,疫情随时可能从东宫蔓延出去,皇帝和重臣们不可能不担心。提供一个“或许有效”的预防思路,并建议先做小范围实验验证,既展现了忠诚和远见,又避免了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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