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客僧慧明——通过“捐献”一笔不菲的、指定用于修缮藏经阁的“香油钱”,并“偶然”帮其解决了一桩与城中某商铺的香烛采买纠纷,赢得了慧明的好感与些许关照。她在寺中的处境悄然改善,虽仍做杂役,但已不再被刻意刁难,甚至得以接触更多经卷整理工作。她回报的信息也更有价值:确认了宫中确由秘书省牵头,筹备大规模缮写《一切道经》,预计秋后启动,届时或会从长安周边寺观遴选善书僧道入宫协助;左监门将军郭孝恪之母郭老夫人,将于下月十五前来感业寺为亡夫做周年法事,届时其女眷(包括郭将军夫人及待字闺中的女儿)会陪同前来。
一切,都在向着李瑾预设的方向稳步推进。资本在积累,内应在发展,机会在浮现。是时候,与武媚娘进行一次更深入、更正式的面对面的沟通了。同盟不能只靠密信维系,需要一次彻底的交底,一次明晰的约定,一次将双方利益和未来彻底捆绑的盟誓。
机会很快来临。五月初一,是感业寺例行的“开库晒经日”,寺中会将部分经卷搬出晾晒,并允许少数“功德深厚”的施主入藏经阁观摩、祈福。李瑾通过慧明,以“为父母祈福,愿捐资为部分受损经卷重新裱褙”为由,获得了一个名额。
这一日,天朗气清。李瑾早早来到感业寺,依旧是一身半旧青衫,神色恭谨。在知客僧慧明(如今对他已颇为客气)的引领下,他先到大殿上香捐资,然后被允许进入藏经阁后院。那里已搭起许多竹架,上面摊晒着大量经卷,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纸张和墨香混合的气息。几位僧尼在旁照看。
李瑾的目光迅速扫过,很快在廊下角落一个负责整理经卷的灰色身影上定格——正是武媚娘。她比月前似乎清减了些,但精神却好了许多,眼神沉静,动作麻利。看到李瑾,她动作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,随即恢复自然,继续低头整理经卷。
李瑾向引领的僧人合十致谢,表示想自行观摩片刻,僧人便退至一旁。他缓步走在竹架间,状似随意地翻看经卷,慢慢向武媚娘所在的方向移动。
大约一炷香后,引领僧人被另一执事叫走片刻。李瑾抓住这短暂的空档,走到武媚娘身侧的竹架旁,背对着其他人,仿佛在仔细查看一幅《金刚经》拓本。
“法师,”他低声开口,声音仅两人可闻,“后殿庭中那株菩提树,听闻乃太宗皇帝为文德皇后祈福所植,枝繁叶茂,荫蔽一方,在下心向往之,不知可否一观?”
武媚娘手中动作不停,声音平静无波:“菩提树在藏经阁后侧小院,施主沿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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