尖叫的回声在空旷的卧室里渐渐消散,留下一种更为可怕的死寂。
韩晓蜷缩在床中央,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,指甲几乎要嵌进手臂的皮肉里。身体在无法控制地颤抖,牙齿格格作响,不是因为寒冷——室内的恒温系统将空气维持在舒适的24度——而是因为一种从骨髓深处渗透出来的、足以冻结血液的寒意。那是震惊,是恐惧,更是被彻底侵犯、被踩踏尊严后燃起的、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怒。
她的人生,在过去的二十八年里,从未有过如此失控的时刻。即便是父母骤然离世,她被迫接手摇摇欲坠的家族企业,在董事会的虎视眈眈下拼杀出一条血路时;即便是被最信任的合作伙伴背叛,公司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时;即便是那个曾许诺一生的男人,最终选择离开,留给她一个冷漠背影时……她都从未像此刻这般,感到如此彻底的、被玷污的无力与愤怒。
她,韩晓,韩氏集团最年轻的总裁,云顶别墅的女主人,圈内公认的、高不可攀的冰山美人,竟然在自己家里,在自己的床上,被一个……一个送外卖的……给……
那个词像毒蛇的獠牙,狠狠噬咬着她的神经,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几乎要呕吐出来。她猛地捂住了嘴,另一只手死死抓住胸口的真丝睡袍,布料在她掌心皱成一团,仿佛这样才能遏制住那种想要撕碎一切的毁灭欲。
目光落在飘落在地板上的那张信纸上。白色的纸,黑色的字,在晨光下刺眼得令人作呕。每一个字都像是对她莫大的嘲讽。道歉?承担?等待决定?他以为他是谁?一个卑劣的闯入者,一个罪犯,有什么资格摆出这副“任你处置”的姿态?他凭什么觉得,留下这么一张轻飘飘的纸,就能抵消他所犯下的罪行?
怒火如同被点燃的汽油,轰然炸开,瞬间淹没了最初的恐惧和屈辱。她猛地掀开被子,赤脚跳下床。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面触及脚心,让她微微一颤,但随即被更炽烈的怒火取代。她要找到他!立刻!马上!那个叫罗梓的混蛋,他以为留下地址和电话,她就奈何不了他了吗?不,她要让他付出百倍、千倍的代价!她要报警,让他把牢底坐穿!她要动用一切资源,让他和他的家人在这个城市再无立足之地!
然而,就在她准备冲出去,抓起电话报警的那一刻,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床头柜上的一样东西。
那是一个白色的、普通的陶瓷碗。碗很干净,边缘甚至带着一点温润的光泽。碗里盛着大半碗粥,白米粥,煮得绵软稀烂,上面飘着几颗红色的枸杞,袅袅地,还散发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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