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更多,客厅里的轮廓愈发清晰。那些空酒瓶、倾倒的酒杯、凌乱的沙发……都在无声诉说着昨夜的荒唐。
他应该做点什么。在她醒来之前,做点力所能及的事。
这个念头一旦升起,就像一盏微弱的灯,在漆黑的悔恨之海中亮起。是的,他不能只是留下一封信就离开。他至少……至少应该让这个混乱的现场看起来不那么不堪,至少应该让她醒来时,不用第一时间面对这一片狼藉。
行动。用具体的行动,而不是空洞的文字。
他深吸一口气,开始动手。
先是客厅。他小心翼翼地收拾散落的酒瓶——三个红酒瓶,一个威士忌,还有一个打翻的醒酒器。酒液已经在地毯和茶几上干涸,留下深色的污渍。他从厨房找来干净的抹布和水桶,接来温水,跪在地毯上,一点一点擦拭那些污迹。昂贵的羊毛地毯吸水性强,污渍很难彻底清除,但他尽力了,反复擦拭,直到颜色变淡。
然后是茶几。他用湿布擦去酒渍和指纹,将歪倒的酒杯一个个摆正,收进厨房水槽。烟灰缸里的烟蒂倒进垃圾桶,桌面擦得光亮如新。
做完这些,他站在客厅中央环顾。虽然不可能完全恢复原状——有些痕迹已经渗入织物,无法抹去——但至少看起来不再像犯罪现场,而更像一场放纵派对后的残局。
接着,他走向卧室门口。
手放在门把上时,他再次感到一阵剧烈的战栗。进去吗?面对那张床,那片刺目的证据,那个还在沉睡的女人?
必须进去。那封信必须放在她能看到的地方,但不能太近,以免她醒来受惊。而且……而且床单。那片暗红,他不能留下那样的东西让她独自面对。
他轻轻拧开门把手。卧室里光线昏暗,窗帘拉得很严实,只有边缘透进一丝微光。韩晓还在熟睡,呼吸均匀,侧卧的身影在羽绒被下起伏。她睡得很沉,酒精和疲惫让她陷入了深度的睡眠。
罗梓屏住呼吸,像潜入深海般蹑手蹑脚地走进去。他的目光刻意避开大床中央,快速扫视房间。床头柜上有一个精致的闹钟,一个玻璃水杯,半杯水。他把折好的信纸轻轻压在闹钟下,露出一角,确保她醒来挪动闹钟时就能看到。
然后,他面临最艰难的部分。
床单。
那片暗红在昏暗光线下依然刺眼。他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,留下这样的现场给她。可是该怎么办?直接抽走床单?那会惊醒她。而且之后呢?把染血的床单带走?那更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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