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是他自己吗?那个虽然贫穷,但一直努力想要活得干净、想要对得起良心、想要照顾好母亲的自己,去了哪里?是什么时候,在那个暴雨的夜晚,在那扇鎏金大门后,他内心某个黑暗的角落被释放了出来,吞噬了那个原本的自己?
他想起昨夜某些瞬间,身体本能的、难以遏制的欢愉。那感觉如此陌生而强烈,像一股邪恶的电流,瞬间击穿了他所有的理智和道德约束。在那些时刻,他忘记了一切,忘记了身份,忘记了后果,只剩下最原始的冲动。此刻回想,那短暂的欢愉非但不能带来任何慰藉,反而加剧了他的自我憎恶。他憎恨那样的自己,憎恨那被欲望完全支配的丑态。那让他觉得自己和野兽无异,甚至更糟,因为野兽至少没有道德枷锁。
而“第一次”以这种方式失去,似乎也象征着他某种东西的永久性改变。不仅仅是生理上的,更是某种……对自我的认知,对纯洁的想象,对未来的某种模糊期待,也随之破碎了。他仿佛被强行拖入了一个更黑暗、更混沌的成人世界,以最糟糕的方式完成了“入门仪式”。从此,他的生命履历上,将永远烙下这个污点。无论他将来如何,昨夜发生的一切,都将如影随形。
还有对韩晓的复杂感受。除了巨大的恐惧和负罪感,内心深处,是否还潜藏着一丝……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、阴暗的悸动?那个女人的美丽、富有、以及那种高高在上却瞬间脆弱的气质,对他这样一个挣扎在底层的年轻男性而言,是否本身就构成了一种致命的、带有摧毁性的诱惑?昨夜的一切,除了酒精和错误认知的催化,是否也有他潜意识里,对打破阶级壁垒、亵渎高高在上者的一种隐秘的、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欲望在作祟?这个念头一闪而过,却让他不寒而栗,自我厌恶达到了顶点。
不,不能这样想。这更像是在为自己的罪行寻找更卑劣的借口。错误就是错误,罪恶就是罪恶。任何试图为其寻找深层心理动机的行为,都是可耻的自我开脱。
他猛地又掬起一捧冷水,狠狠拍在脸上。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剧烈的寒颤,也暂时驱散了那些纷乱如麻的、令人窒息的思绪。
现在不是沉溺于自我剖析和悔恨的时候。天快亮了,她随时会醒。他必须做点什么。
写信。把想说的话写下来。道歉,忏悔,留下联系方式,承担后果。这是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、像个人一样去面对的方式。尽管这封信可能苍白无力,可能被她撕碎,可能成为指证他的铁证,但这是他混乱心绪中,唯一能找到的、稍微清晰一点的行动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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